了两个字:“你好。”
“哦,是你啊。”罗瑞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却是回过头笑说:“我年纪大了,记性是越来越差。”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但赵元那副颖指气使的酒蒙子模样,却是有目共睹。
赵元看着罗瑞阳脸上的疑惑,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三位大佬推杯换盏,在嘈杂声中,畅谈年轻时候的往事。
想一想也是,人走投无路找上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找谁说理去?
一个头发黑白交织的老阿姨,推着送餐小推车,在他们这桌留步,停在余欢身侧。
给姨父和老戴散了根烟后,自己施施然点上,吸了一大口,边吐着烟雾边说:“好几年都没吃得这么舒坦了。”
她转身往门口迈步,在经过赵元时扔下一句:“赵元啊,我闺蜜叫我出去逛街,我就先走了。”
老戴微微起身,好奇地瞄了瞄礼品袋里面,打趣说:“两瓶六十周年,还有人家那认错的态度,老罗啊,我要是你,我就真不计较了。”
闻言,姨父意有所指地笑说:“不用这么感慨,以后有的是机会。”
罗瑞阳圆润的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点了点头:“那可不,我在星城一跟那些北方来吃不了辣的伙计谈业务,就把他们带到这家店,想不到今天还摆了我一道。”
鸳鸯锅已经热起来了,锅内的汤底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上升腾起袅袅的热气。
喝一口下肚,恐怕得好几块钱吧?
这一番变故之下,有些吸引人的注目。
不等余欢回应,赵元又急忙转向罗瑞阳,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颤抖而恭谨:“罗总好!”
罗瑞阳见状,拍拍肚子站起来。
这种略等于苍蝇馆子的火锅店,靠的是实惠又味道好。
“哟,建厂六十周年。”姨父抬起头,看了罗瑞阳一眼:“看来你在这家店的消费不小啊。”
不对劲。
姨父把盖子拧开,随手扔进身旁的垃圾桶,鼻尖凑到瓶口嗅了嗅。
先是拿了四个一次性塑料杯放桌上,然后随意地摆上了几碟菜品,一句“都已经上齐了”落下,随即扭头就走。
他微微皱着眉头,神情沉浸,似乎是在细品。
罗瑞阳不以为意地豪爽一笑:“那就拿给你爷爷喝去。”
一个西装革履白手套、三十出头的中年人昂首阔步进来,在收银台抬起手掌指了指他们这一桌,旋即刷卡买单。
念头一转。
赵元怒气条进度陡然一止,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和不安。
不是……
老戴抽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瘦削的脸颊上蒙着红晕:“老魏啊,明天上午我就回帝都了,下次再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终于上菜了。”罗瑞阳乐呵呵地搓了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余欢闷头干菜,竖起耳朵听着。
赵元察觉到异常后,顺着方雨婷的目光看来,转头就看到了一张梦回牵绕,恨得直咬牙的脸。
姨父没柰何地摇摇头。
这话一落下,老戴脸上豁然开朗:“哪怕是特设岗位,但在省级媒体负责一个部门,已经够年轻有为了。”
桌对面,罗瑞阳宛如一尊弥勒佛般安坐在椅子上,温和地开口问道:“小余啊,你跟这赵元有过节?”
听见这话,余欢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老林语重心长告诫他的场景,占据上风时,得留三分地给别人走。
余欢瞥着老戴脸上的疑惑,这位帝都来的,肯定比罗瑞阳知道体制内的情况,连忙谦虚地说:“新媒体部是特设岗位,我只是代理副主任,不算正职。”
“小余啊,这里你最小,你就提着吧。”
罗瑞阳瞧着这个跟找不着北似得醉汉,嘴唇翕动了一下:“你是?”
余欢付诸一笑,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字:“对。”
罗瑞阳和老戴并排坐在椅子上,听到后面的动静,颇为同步地转过上半身。
“蛤?”
却不料,促然瞥见一张无比熟稔的满月脸,这张脸上眼角处微微下垂的细纹,让赵元瞬间愣住了。
他旋即微笑着说:“大学同学,关系也不坏,只能说一般,仅限于认识。”
老戴笑问:“品出什么味来了吗?”
余欢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算盘声,眼里泛着大学生特有的清澈的愚蠢,开口只说:“我爷爷喝酒。”
至少方雨婷在赵元的侃侃而谈中,就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专注聆听的表情都装不住了,有些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