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意味着地下有温泉水,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能搞个能洗浴的温泉宾馆,往后生意指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魏昌全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任由那二月份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洒落,尽情地淋着。这小雨透着丝丝缕缕的冰凉,打在脸上、落在身上,反而让魏昌全觉得浑身舒畅了些。可不是嘛,他如今太 “热” 了,才三十四岁,就已经是一个 90 万人口大县的县委副书记兼任着城关镇的书记,再加上曾经给周鸿基副省长当了好些年秘书,这身份,在平安县,乃至整个东原地区,那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可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魏昌全心里头满是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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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呐,真是个好东西。作为副县级领导干部,1990 年涨过一次工资,可涨完之后,一个月也就不到 200 块钱。再加上媳妇在建筑总公司当会计,每个月能拿到将近 200 块钱,两口子一个月拢共将近 400 块钱的收入,在东原的双职工家庭里,绝对算是高收入了。可谁能想到,如今这世道彻底变了。今年年底,在三级干部会上,好些乡镇干部都在抱怨,说不少年轻的村干部都辞职跑去南方打工了。就说在深圳,一家造纸厂工人的工资能到 500 元,而深圳一家纽扣厂维修机器的师傅,一个月工资更是高达 2100 元。这么一对比,一个普普通通、没受过多少教育的农民,只要懂点简单维修知识,脑子灵光点,一个月挣的钱,顶得上平安县县处级干部一年的工资。别说深圳了,就咱平安县,那些收头发的小商贩,哪怕平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生意一年下来也能挣个五六千块钱。县委副书记这头衔,听着确实光鲜亮丽,可一家人省吃俭用攒几年的钱,还比不上人家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一年挣得多。这事儿搁谁身上,心里能平衡得了?
曾经意气风发的魏昌全,也难免生出一种挫败感。当然,有这种挫败感的可不止魏昌全一个人,大大小小的干部,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平衡,大家都在讨论,财富分配制度出了问题,组织上这是亏待了干部,所以下海经商的干部越来越多。
魏昌全心里明白,自己就跟孔乙己似的,脱不下那身所谓体面的长衫,让他辞职下海,他还真没那个勇气。毕竟,在整个平安县,县委副书记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就算是身价几十万的老板,在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低三下四的,权力这东西,可不是多少钱能买来的。魏昌全心里不禁感慨,要是能一边当着官,一边还能发财,那才叫过上好日子了。再说了,县里头不少干部,不就是这么干的嘛。靠着手里的资源或者渠道,早几年就做起了生意。虽说现在国家已经明令禁止公职人员做生意,可只要换个不是干部的亲戚的名字,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当周海英打电话跟魏昌全说,拿五万块钱替他入股龙腾汽运公司的时候,魏昌全嘴上虽说拒绝,可心里头却坦然接受了。是啊,在他看来,周鸿基、钟毅、邓牧为、张庆合、李尚武他们的思想,早就跟不上时代了。
钱虽然好拿,可真到办事的时候,魏昌全心里又陷入了无尽的纠结。联营汽车公司眼下正和东投集团举行会谈,双方都有合作的意向,签订合同也就是早晚的事儿。要是周海英知道了东投集团打算借用联营公司的执照开展长途运输业务,还不知道得给自己出多少难题呢。魏昌全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思绪,湿透了他的外套,顺着脖颈滑进胸膛,可即便如此,也浇不灭他那蠢蠢欲动、一心逐利的心。
第二天,市公安局里,丁刚副局长脚步匆匆,专程跑到李尚武的办公室,再次汇报关于夏光春案的工作进展情况。听完丁刚的汇报,李尚武坐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眉头微皱,说道:“这个驾驶员,到现在还是不承认?”
丁刚赶忙说道:“刑侦那边也反馈了,这驾驶员虽说赌博输了不少钱,可这段时间确实没发现他有什么额外收入。他的家属跟咱们常见的情况一样,到处托关系,就盼着能把人捞出来,家属甚至还表示愿意赔钱。”
李尚武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事儿急不得,时间长了,自然会露出蛛丝马迹。”
丁刚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说道:“尚武局长,这事儿再这么拖下去,这人可就得放了。到时候再想抓,可就难如登天了。夏光春同志的家属一直在闹,咱们也得给人家个交代啊。”
李尚武抬眼看向丁刚,问道:“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丁刚斩钉截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