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给周海英分析了,这王瑞凤找尚恒华,意在沛公,一个副厅级干部是不可能找一个正科级干部的麻烦的,除非是要收拾他背后的人。
两人正说着,这时办公室主任曹水波在外面敲门。周海英说了声“进来”,曹水波笑着走进门。曹水波推门时带进一股穿堂风,吹得办公桌上的《东原日报》哗啦作响。头条照片里唐瑞林正在慰问建委环卫所的环卫工人,他握着老工人龟裂手掌的姿态,慈悲含笑,很是动容。
看到罗腾龙在,曹水波并不意外,毕竟他身为办公室主任,经常跟随周海英在迎宾楼搞接待,对这位迎宾楼的老板很熟悉。
曹水波在外面尊称周海英为“周书记”,没人的时候则喊“老板”。
曹水波说:“老板,跟您汇报一下。刚才您不在,我们可被市政府给骂惨了。说话可难听了,说我们办事不力,一群饭桶。”
周海英抬头看向曹水波,说道:“谁敢骂我们的人?”
“市政府秘书科的黄科长。”
听到“黄科长”三个字,周海英“嗯哼”了一声,说道:“那小子不过是给王瑞凤跑腿的,如今也敢骂我的人了。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说吧,什么事?”
曹水波马上看了一眼罗腾龙。罗腾龙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放荡不羁、颇为潇洒的模样,似乎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周海英敲敲桌子说:“说吧,罗总不是外人。”
曹水波说:“是这样,市政府打电话来,让商恒华到市政府找王市长。可老板啊,我们把整个办公楼都翻遍了,我还亲自跑了两趟园林所,都没见到人。问了所里的人,他们也说不知道商恒华去哪儿了。”
“家里找了吗?”
“找了。安排人去了他家,昨天我们不是派车送他回去,昨天车就回来了。今天他家里人说了,一大早就赶车上班去了,不可能没到单位。可就是不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听到这儿,周海英坐不住了,缓缓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暗自思忖:难道是那封举报信已经到了东原?商恒华被东原纪委的人接走了?要是这样,事情可就麻烦大了。他越想越觉得可怕,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周海英道:这样,这样,我也问问,咱们都找找!
临平县委大院里,县委常委会正在召开。会议室里,气氛庄重而严肃,椭圆形的会议桌擦得锃亮,反射着头顶灯光上的光芒。各位常委们正襟危坐,表情凝重,手中的文件偶尔翻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邹新民身为常务副县长,此刻却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小花园边上抽烟。他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深灰色的领带彰显出他的沉稳。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每一根发丝都服服帖帖。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时不时地望向会议室的门,似乎想要透过那扇紧闭的门,窥探里面的讨论情况。
他在门口抽烟,并非为了解闷,而是因为现在讨论的人事议题涉及他自己。作为当事人,邹新民需要回避。他一边抽烟,一边暗自琢磨:张书记对自己真是有再造之恩,竟然连李学武都能说服。想想自己之前确实犯了不少错,在工作中也有过一些失误,原本以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又一转念,张庆合为啥会推荐自己呢?难道就因为在省城时,自己把袜子给了张庆合?真是时也命也运也!
平日里,会议室的门隔音效果不算太好,可在这决定命运的时刻,对邹新民而言,那扇紧闭的门却似铜墙铁壁一般。他在门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双眼时不时焦虑地望向那扇门。此时正值冬日,寒风凛冽,从走廊尽头呼啸而来,吹得旗杆上的棋子猎猎作响。
正胡思乱想间,只听见“吱扭”一声,会议室的门缓缓被打开。李亚男手中拿着文件夹,脸上带着微笑,她看了看外面冻得都要流鼻涕的邹新民,抬手招了招,轻声说道:“领导,可以进来开会了。”
邹新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掐灭手中还未燃尽的香烟,用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烟灰,理了理头发,这才略带腼腆又故作庄重地走进会议室。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会场,只见众人神色如常,有的在整理文件,有的在低声交谈,可他却怎么也猜不透他们在会议上对自己的表态。他缓缓走到自己的位置前,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不自觉地在大腿上摩挲着。
张叔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同志们,刚才我们传达了省委、市委的有关工作精神,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