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高如山岳的庞大身躯，扛着一个个族人的尸骸，踏过那破碎的道城天关。

身边，无数修仙者与之而行。

从始至终，它们都没回望过这座山河。

这一幕，就像当年众仙辞凡尘一般。

只是……

当年人道降临，众仙归去，尚留辉煌凡间；今夕人道破灭，众仙归去，身后只剩残垣断壁。

……

极北寒域。

雪原上，人族临时构建的跨域传送大阵光芒璀璨，复杂的阵纹照彻天地。

阵旁，无数人族大能在此静候。

吼！

随着一声虎啸，白凌虎族的王踏风而来，扫了眼这些人，便径直踏入阵中。

在它身后，满天飞雪中，无数妖皇的身躯若隐若现，自远处缓缓走来。

见到它们，在场的人族大能纷纷弯下腰，朝它们恭敬一拜。

万族披着风雪走来，径直走入阵中，未曾停顿，也未曾开口。

唯一几个与人族交好的大族的族人，路过他们的时候停下来，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嗡！

阵纹流转，空间轻鸣。

随着璀璨流光冲上云霄，阵中已空无一人，唯有萧瑟北风，寒凉刺骨。

“……”

众人沉默许久，摇头苦笑。

一老者走上前，来到现任人皇沉秋漠身旁，哑声问道：

“大人，那些凡人，要如何处置？”

“……”

沉秋漠顿了顿，轻声道：

“永世流放，不问死生。”

“流放至何处？”

“仙道寂灭之地，无序死海。”

“……”

听到这话，众人瞳孔一缩，心中大惊，却又不敢说什么。

龙辰是万族的龙辰，而非人族的龙辰。

酿下如此大祸，人族必须给万族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必然引起众怒。

老者叹了口气，又问道：

“那罪人逄蒙呢，又该如何处置？”

“……”

沉秋漠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凡间，望着那跪在废墟中，一动不动的人，缓缓开口：

“打入镇神域，永世不得超脱。”

“不直接杀了？”

“死亡于他而言，不过是解脱。”沉秋漠一步踏出，消失在天地间，声音渐渐远去。

“痛苦，比死亡更加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