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窗外,整座青岚城在暮色中如同匍匐的巨兽,"谁不来观刑..."
太极黑虎的虚影凝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朴海俊回头的瞬间,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就格杀勿论。"
晨雾笼罩的青岚城门前,百十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挤作一团。
他们身上散发着霉变与汗臭混合的刺鼻气味,枯瘦的手掌拍打着包铁城门。
守卫皱着眉头走近,被扑面而来的酸腐味熏得后退半步。
"大爷行行好..."
领头的老者佝偻着腰,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我们来给幽冥暗影的大人们干活,赏口饭吃..."
守卫的视线扫过这群人破旧的衣衫,注意到几个年轻人藏在袖中的手臂隐约有肌肉轮廓。
他想起昨日公会下达的招兵令,嘴角不自觉扬起。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
"都给我听好了!"
守卫挺直腰板,佩刀在腰带上叮当作响,"进了城老实干活,记住是老子推荐的你们!"
城门轧轧开启的瞬间,流民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光。
他们像渗入沙地的水珠般迅速分散,破草鞋踩在青石板上几乎不发出声响。
其中那个满脸泥污的瘦小身影,径直朝军营方向摸去。
军营铁栅栏前,牛二正擦拭着佩刀。
他听到暗处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指节顿时绷得发白。
循声来到墙角,只见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蹲在阴影里,乱发下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小逸?"
牛二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咬到舌头。
他左右张望后,一把拽起对方钻进小巷。
两人在迷宫般的贫民区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间塌了半边的土屋前。
进去后,煤油灯的火苗在土屋里不安地跳动,将人影拉得老长,在斑驳的墙面上扭曲变形。
牛二关门的闷响还在屋里回荡,华逸就被几个壮汉团团围住。
这些人身上散发着汗臭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的刺鼻气味,粗糙的手掌捏得咔咔作响。
"这位有许多人都认识,白石村的华逸。"
牛二的声音像钝刀刮过铁板。角落里传来金属碰撞声,几个黑影从堆积的橡木桶后站起身,他们皮靴碾碎的地面煤渣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你就是白石村的华逸?"
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右边空荡荡的袖管随着急促的呼吸不停晃动,"我老婆孩子死在城墙上,都是因为你!"
华逸低垂着眼帘,煤油灯的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他抿紧嘴唇,一个字也不辩解。刀疤汉已经举起左拳,指关节上还留着干涸的血痂。
"小兔崽子还敢回来!"
旁边一个瘦高的独眼男子猛地揪住华逸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红衫领口勒住脖子,华逸的呼吸变得急促,却依然不挣扎。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煤油灯的火光在华逸脸上跳动,映照出他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表情。
"住手!"
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一个身影从人群后面挤进来,用力推开独眼男子。
这是个和华逸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头栗色卷发,杏眼瞪得圆圆的。
"阿木?"
华逸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太熟悉这双眼睛了——五岁那年夏天,他们在白石村的小溪里摸鱼时,阿木的眼睛就是这样亮晶晶的。
"就算没有华逸哥..."
阿木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张开双臂挡在华逸前面,"黑石联盟也会找别的借口打青岚城!你们忘了他们在蓝月城干的事吗?"
刀疤汉的拳头停在半空。
煤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照亮了阿木脸上交错的旧伤疤——那是玩火时烫伤的痕迹。
华逸的手指轻轻颤抖,他认出这是小时候他们一起玩"跳火堆"时留下的。
"十二岁那年..."华逸沙哑地开口,目光落在阿木缺了半截的左手小指上,"你爹带你们搬来青岚城那天,还送了我一筐山核桃。"
阿木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他转身时,后颈露出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片枫叶——小时候华逸总笑话他这是"乌龟印"。
地下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