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老汉心想:“这可如何是好,没人给佐证,只怕大人那里不好交代。”
正想大喊一嗓子,看能不找出看管物料的劳役,就见当初躺下的黄小子跑了过来。
老汉大奇道:“咦,黄小子,你咋地好了?”
奔跑的黄小子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直奔圆木而去。
“你这娃,咋不理人呢?”老汉追了上去。
到了近处,首先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
就像家里捂了半年舍不得吃的鸡蛋。
“黄小子,我问你话呢,你咋好了,还有老张呢?其他人呢?”
已经将木头扛在肩上的黄小子至此才好像反应过来:
“啊?”
老汉道:“啊什么啊,你不是病了吗?”
黄小子道:“好……好了……人……人都在……后……后面……”
说完,他便扛着硕大的圆木,朝湖底奔行。
“嘿~没想到生了场病,力气都变大了!就是有些结巴,以前多机灵的一个小子,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还有脸,蜡黄蜡黄的……”
老汉还没感慨完,就见料堆外又跑来两人。
其中一个正是张姓汉子,另一个是在黄小子后面躺下的。
他俩也一样,到了近前扛起两根巨大圆木就跑。
“唉!唉!”
这一次,老汉光叫,却没追。
病而复起他理解,但这些圆木,每一根都有将近千斤,那些人是咋扛起来的?
正狐疑着,突然他感觉头顶一疼。
就像被什么东西刺进囟门一样。
“咕咚!”
他摔倒在地。
无数虫子从破裂的脏腑钻出,沿着经脉不断撕咬躯体。
而这一切,他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我这是怎么了?”他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巨大的痛苦,让灵魂都开始了扭曲。
但他张不开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身体被一点点吃空,所有虫子之中才诞生一条最肥大的。
那条肥大虫子沿骨髓,进入了他的头颅,然后在他的“眼前”越变越大。最后,甚至连狰狞巨口上的无数锋利牙齿,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要啊~”
他在意识中大吼一声,然后便彻底失去所有知觉。
……
“呵~”
“呵~”
不知过了多久,老汉重新站了起来。
此时,他的原生皮肤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硬极厚的虫甲。
嘴巴如果不张开,看起来和寻常人无异。
但如果张开,整个口器就能变得和蛇一样,吞下比脑袋更大的东西。
密密麻麻的锐齿上面,也遍布倒刺。
“干活!扛木!不要发出声音,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脑海中,传来了这样一道命令。
然后他便顺从的将千斤圆木抓到肩上,跟其他同伴一起走向巨石。
……
实际上,老汉他们挪石,已经完全不用再借助圆木。
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不知怎么搞的,却一定要让他们一点一点挪动。
尽管如此,整整八十块巨石也没有多久,便被堆到了方从指定的地点。
“哎哟,没看出来,干得挺快!”
方从拿眼睛,一会扫挪石组,一会扫挖坑组。
事实上,他若不喊停,挪石组现在还在挪石。
而挖坑组,可怜他只是去吃顿饭,就由拖拖拉拉的病秧子,变成生龙活虎的硬汉。坑也顺利挖了十几层楼那么深。
说实在话,只埋几个人实在有点屈才。
这不会是想把他也送进去吧?
“好了好了,不用干了,先歇歇。”他高叫一声。
所有河工都停下了手中活计,也都驯顺地走到旁边,整整齐齐站成一排。
那笔挺的身躯,看起来比先锋营更像先锋营。
只是距离……稍微有点远,远到若不是方从六感超常,甚至都闻不到他们身上的臭味。
“哎呀,都准备好了,能不能埋,我这得请示一下圣皇……”
方从装模作样的自言自语。
那边,身穿衮袍的谷俊远远叫道:“赛大人不用再奏请了,圣皇有旨,着大人处理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