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报仇这件事上,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在上路的那一刻,首先想不到的不是怎么通过差事,而是要先出心中这口恶气。
“哗啦,哗啦!”
数息后,清晨明媚的阳光照过赤河,只见两口棺材凭借着滑行的惯力,嘭嘭地撞击在了西岸的峭壁之上。
任也立马掀开棺材盖子,且在半空中,硬扛着赤河之水的威压,并承受着血脉逆转,肉身寸寸崩裂的痛苦,左手拽着竹条,右手扛着小不点的青铜棺,才一步一个血印地爬上了西岸。
抵达西岸时,任也七孔流血,肉身泛起龟裂之痕,模样惨不忍睹。
在峭壁之中,任也肯定不敢让小不点出棺,不然以他的肉身承受能力,只要一露头,便会被那股恐怖的威压,分分钟压成齑粉。
他强忍着肉身的剧痛,且收取了峭壁之下的两根竹条后,才带着小不点狼狈离开。
西极山上,银装素裹,白雪飘飞,到处都是一副天寒地冻的景象。
小坏王虽肉身已入三品,但却依旧冻得上槽牙打后槽牙,感觉浑身每一处毛孔中都有冰碴残存。
他带着小不点走了很久之后,才选了一处背风之地修整。
师徒二人各自喝了一点储道爷的佳酿,而后任也又在小不点的棺中,点燃了一缕天工火,就像是长明灯一样,令其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咕咚,咕咚……!”
安置完了小不点,任也便开始嗑药了。
他先是服下了老刘发给大家的生命之水,恢复肉身的创伤,而后又拿出了在福来县城得到的“神光悟道丸”。
此丹药服下后,神通者则会瞬间进入明悟状态,清晰地感知天地法则,助其神魂法术的威力大增。
这东西世间难寻,就连守岁人中也没有太多类似的丹药,非五品者也不可恬不知耻地去户部批药,所以任也一直舍不得用。
不过,现在他想通了,这一切增长自身的手段,那都是为了去干那个自己最恨的敌人。
湘边五鬼堵在大道桥上,谁都让进,就非要断我去路是吗?!
好好好,那老子就将这一身“核武”,全他娘砸在你们五个畜生的身上。
不多时,任也服下神光悟道丸,便盘坐入定,轻声冲着小不点说道:“棺材藏在雪中,棺盖留一个缝隙。那缕天工火,在天黑之前都不会熄灭,你只藏在棺中,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狮虎,为什么非要留一个缝隙?!”小不点不学无术地问。
“因为那个缝不留,你他娘的就真的永世长眠了。”任也翻了翻白眼:“躺进去,不要出来。”
“好!”
……
仙山飘雪,冰封万里。
五鬼自清晨到晌午过后,一直都盘踞在大道桥后,从没有挪开过半步。
中鬼坐在那张白皮上,冻得也跟孙子似的,胡须与稀疏的头发上,尽是一片白霜。
“大哥,扛不住就去棺材中点灯,暖和一会儿。”老二春鬼关心道:“这里有我们兄弟四个,不会出岔子的。”
“呵呵,不用。”
中鬼微微摇头:“这里每过一天,那古皇传人都要比我们难受万分。急的是他,不是我们。”
“这倒是,不入西极山,他的差事无法完成,这绝对是古皇传人接受不了的。”老四秋鬼喝了一口烈酒:“好饭不怕晚,干完他这一票,咱们有的是时间去享受……。”
这五个丑陋的兄弟,不光作恶的坏心思一模一样,且都还有着相同的信念与职业道德。在如此绝境之下,他们不光自己在坚持信念,还他娘的时不时的为其他兄弟打打气。
“今日过去几队人了?”老五冬鬼问。
“从昨日到现在,应有三队九人进出过西极山了,且刚刚过去了第四队。”老二皱眉道:“他娘的,真是便宜这些古族的小崽子了。若是没有古皇传人在,咱们宰杀几个,那也必然是收获颇丰啊。”
“嘿嘿,说到这里……我刚才看见一位小娘子,长得甚是俊俏,应也是北方的某个大族之后。那身段……啧啧……!”老三夏鬼是个十足的老色批,此刻又蠢蠢欲动了。
中鬼瞧着他,话语柔和地提醒道:“咱们此次围猎的目标是古皇传人……既已经答应了外面的那群小王八蛋,不行生杀之事,那就要‘信守承诺’。不然,今日你杀了三人,明日就可能会有三十人攻桥。且这群小崽子在自知已无退路的情况下,那必然个个舍命相搏。这人心散而又聚,那我们的处境便危险了。”
“大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