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漫天,看不见一点星辰。-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只听得夜风如刀,刮得崖顶丛草呼啸。
赵水盘坐许久,也没等来人送一碗饭、一口水,已不知自己是中了迷药没力气,还是饿得。洞穴里的诵经声早在天光暗淡时就停了,赵水听到一行人走动的声响,而后洞穴归于寂静,应该是那些教众散去了——
独把他遗落在这里。
索性身体散了架,斜靠在石壁上,一手抱膝随意蜷缩着,一手拨弄门上的石锁,沉甸甸的好不结实。
“老天啊。”赵水仰脖喊道。
付铮和靖泽兄现在应该已经到临渊城附近,开始商量攻城对策了吧;老苏定然已和散落的叛贼队伍交过几次手了;留在都城里的人,应该也都各自忙活。这些天来,竟未收到一句问候自己的传信,当然,自己也没给任何人传,免得打扰他们忙活,也让人觉得他空来浮生渊晃荡了。
可现在,他多希望自己能恢复传信星灵的力量。可手上发力,却只能传语到头顶空中而已。
“哒哒……”
有脚步声。
赵水陡然坐直,贴在小门旁屏息听着。
是白日的面具男,举着根蜡烛,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赵水刚有些宽慰还好有人记得给他送口吃喝,却不想从那人篮子里掏出来的,竟是个手炉。
这手炉冒着烟,熏香的气味和红袍道师身上如出一辙。面具男用钳子夹着它从门栏的缝伸进来,在赵水面前晃悠一圈,又收回去放进了篮子。
“……”赵水无语。
竟又给他施迷香,还这么堂而皇之地。真是个邪门儿教派。
眼见面具男转身要走,赵水顾不上骂,连忙喊道:“诶,大哥!”
面具男停下脚步。
“大哥。”赵水好言好语地说道,“在下实在口渴,可否弄点水喝,那个潭池里的水也可。”
“这个……”面具男犹疑道。洞口太低,赵水只看到他的双脚来回走,像是在找什么。很快,一块石片“嗖”地飞进来,砸在赵水脚边的墙根上,伴随着面具男的嘲弄声:“渴了,就自己割点血尝尝。”
然后他得意地哼着小调,迈着轻快的脚步声走远。
赵水握拳咬咬牙,仰头看天才将怒气憋回去——当然,他也没什么力气发怒。
老天啊,还有更倒霉的么……
新吸入的迷药将赵水恢复的几分气力再次散去,它的毒性就像无数细小的锁链,缠绕在他的经脉之中,将他体内原本奔腾如江河的灵力死死地禁锢住。/天¨禧`暁+说
远处传来狼嚎,风声更加猛烈。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也不知是可怜他,还是觉得此刻的他还不够倒霉,“啪嗒”一声,在赵水额头砸下一滴雨。
赵水瞪大眼睛,看着头顶和洞中无异的漆黑夜空。
“啪嗒、啪……”
豆大的雨滴接二连三地落入反思石室中,很快拥挤得如倾盆之水,从头顶泼下。
这下,赵水不会渴了。
足足一夜,老天都格外“照顾”赵水,时不时地路过一场雨来“浇灌”他,让他的衣衫湿了干、干了湿,却避无可避。
直到赵水已经麻木得不动弹,洞顶才雨过天晴、升起太阳。
洞中的诵经声一早便开始,缓慢平稳得像是咒语,念得赵水头痛。头顶的阳光从东边移到西边,晒得赵水浑身发热,却不住地打寒战。他试着抬起发酸的手臂摸摸额头,才发现自己发烧了。
“诺。”门缝塞进来一块馒头,掉在地上。
赵水张张嘴,口中干得一时发不出声,便索性不说了。
第二夜。
今夜的星辰格外稀疏,像是被人随手撒了一把残渣,零星地挂在墨色天幕上。偶尔有微弱的星光闪烁,也很快被流动的云层吞没。
赵水头昏脑热,呆呆地望着天,心内却是清醒的。
许久许久,他无神的双眸忽而闪动了下。
那些游离的、破碎的星芒,从来都不起眼,赵水也没有注意过。毕竟它们在寻常的星门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太过稀薄,太过杂乱,根本无法用于修习汲取。但此时,对于无力寻助的赵水,却是唯一可以利用的一方夜空。
比起哀求他人或是坐等宰割,它们是可以尽力一试的最佳选择。
“既然体内无灵……”他喃喃自语道,声音干哑得不成样子,“老天啊,就再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