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一声厉喝从人群中传来。+1_8+0~t·x-t~..c_o\m,
一股旋风擦过人们的衣角自下而上鼓起,像膨胀的网纱将两侧的人往后压,挤开一条缝隙。魏理寺快步走入人群,挡在了妇人和孩子面前。
“你们在做什么?“魏理寺质问道。
“大人啊,这病症太可怕了。”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上前摊手道,“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马上有人附和道:“对呀,得把他们赶走,不然我们都要被感染了。”
魏理寺扶起妇人和孩子,吩咐手下给她处理伤口,然后转身厉声道:“谁说此事会传染,你说的?”
被他狠厉的眼神盯着,说话那人当即泄了气,眼珠子一转,正好瞧见刚出大门的白附子。
“那个星门医者,你、你来说说!”那人指着白附子,叫道。
一众目光跟着他手指的方向,齐齐转头看向台阶之上。
一踏出衙门就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素来清静不喜示人前的白附子停住脚步,心内涌起一阵紧张无措。
“附子。”付铮上前轻唤她道。
白附子看她向自己点了点头,目光偏移,又见苏承恒、赵水向她投来信任和鼓励的目光,被质问的不安渐渐平复。
她提起衣裙,缓缓走下台阶,先对魏理寺行了礼,然后环视一圈,最后停在向他问话的人身上。
方才还吵吵嚷嚷的街口,一时鸦雀无声。
“在下记得,对面那位头有犄角的病人感到头痛,还是你来叫大夫的。他是你的邻居,对吗?”白附子问道,见对方低头不说话,清冷的面容染上一丝惆怅,“可现在,为何要针锋相对?各位,他们现在只是病人,在此之前,他们可能是你们的邻居、亲友,是县里生活多年之人。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只是生病了,我白附子行医多年,还未听说有人因生病而该受欺凌的道理。”
她的这一番话,让人群中的一些人低下了头。
“可是那也不能害了我们呀!”满脸横肉的男子横声道。
白附子眉头微蹙,低眸回道:“疾病若易传播,则为疫症。凡瘟疫者,传播皆有迹可循,或触碰、或共饮、或同处……这几日我们已将病人记载成册、跟随查访,有的同夫妻却一人无恙,也有人几日不与外人接触却沾染此症,且发病时间差不多,只是发现得早晚,这几日并无新增,这些都不符合传染特征。`x~q?u·k?a_n.s.h¢u*w-u/.-c?o′m!否则星门也不会放任尔等在此,徒增伤患了。”
她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百姓们都卸去争执的气力。
“辛苦你了。”魏理寺说道。这是他难得的宽慰之词,可见赞赏,但白附子并无半分喜色,淡淡地点头算回了礼。
“可是灵人呐,我们啥时候才会好?”一个脸上长出猫纹的人苦着脸问道,“不会就、就这样一直变下去吧?”
“什么?”
“那我不成猪了……”
喃喃低语在人群中传开,那些异症之人心惊肉跳,都涌上前,露出伤患处七嘴八舌地询问白附子。
魏理寺忙抬手挡了住。
“他们会吗?”
赵水的衣袖被扯了扯,他扭过头,是韩亦带着阿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有几个暂时看,已经停止生长了。”赵水回道,“不会的。”
“那为何不跟他们说清楚?”
“多说无用,他们只是害怕。”
韩亦闻言低头,看着脚边的阿黑,摸摸它的脑袋黯然道:“害怕……应该和我当时一样害怕吧。”
说完,他鼓起勇气,将头上的斗笠一掀,往人群中走去。
“韩亦——”
赵水想拦住他,却来不及。
“各位!”韩亦大声喊道,往白附子那边挤。
他的黑白发色立即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去。
韩亦挤到众人面前,眼神无处安放地局促着,却依旧将声音尽量放大道:“这病进行到一定时候,就不会再变了,你们放心。我、我之前变了之后,几年间就没再变过,身体也没什么害处。”
“几年间?你什么时候病的?”一人问道。
“三,三四年前。样子是怪了点,但是,我们也是人,也是能正常生活的。”
“韩亦。”白附子拉住韩亦的手,小声制止他道。
可一石激起千层浪,韩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