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
但看少女也没什么诧异,只微微颌首:“这地方不能久留,迟早还会有其他人找来。”“嗯,得尽快转移。”于是索玛随着老者与少女,走在这宽阔的广场上。眼前是城中最大的神庙。乌云沉沉,映出血色的天光,宛如火烧云翻滚不息。而在那神庙之上,一座倒悬的神庙漂浮于空,远远看着就已经觉得震撼,如今身处其下更是觉得压迫感如天倾海啸,令人呼吸一滞。缓缓走近,更是能闻到浓郁的血气。广场宽阔,光线昏暗,索玛一时未察,脚下一绊,踢到什么,身子略一踉跄。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地上全是躺得七零八落的白袍,而且一动不动,衣袍上落满了鲜红的血迹,看上去生死不知。索玛心中猛然一跳,极度恐慌让她脚下一软,却感觉臂上一暖,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托了她一把。她猛然抬头,其他三人都离她甚远。怎么可能扶得到?但目光下意识落到前方那个少女身上,心中一跳——八成是她。心中定了定,她再低头仔细看——这些尸体,痕迹各不相同,有刀伤剑伤,也有扭断的痕迹,更有甚者,身上竟有残缺的啃噬痕迹,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咬过一般。索玛嘴唇微颤,终忍不住出声:“这些人……是你们……”总觉得难以置信——两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痕迹?但柳笙哪里知道对方心中有何等惊讶,只是随口安慰道:“别担心,他们已经伤害不了你们了。”继续往前,便到了那座倒悬神庙下。“爷爷……在上面吗?”亚利尔仰望那座黑影压顶的神庙,小声问道。柳笙点了点头:“应该在。”希望在。她心中默默补充一句。随后金色触手一带,便将索玛和亚利尔一同卷上半空,平稳落在神庙底部的窄小窗台上。太白剑仙则身化一道剑光,直飞而上。从倒悬神庙的底部,打开一扇窗户,便可进入。里面,是幽深的甬道,以及甬道两侧一座座漆黑的牢笼。粗糙的墙上和门上,皆是被利爪抓挠的痕迹。潮湿阴冷的空气中,低吼、撞击、呢喃、咆哮,经久不衰地回荡,拨动着听者的神经,黑暗在心底不自觉慢慢滋生。幸好柳笙敲了敲一枚小钟,众人的心才在清越的钟声中定了定。到了这里,索玛和亚利尔只剩下沉默。心里头似乎明白了一些。只是一间又一间牢笼地看去,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映入眼中,愤怒、痛苦、痴呆……眼圈渐渐红了。直到走到一间,索玛停住了脚步。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跪在门前痛哭不已。牢中那男子听到呼唤,缓缓爬了过来,贴着门缝望着她。凑到这狭小的门边,才能借着火光看到他眼睛里的斑斓之色,毫无焦点也毫无情感,哪怕索玛哭得撕心裂肺,眼神都不曾颤动一下。亚利尔心中颤动,脚下加快,一间又一间,却始终没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终于,他颓然坐倒在地,双肩轻颤,声音带着止不住的哽咽:“爷爷……到底在哪里……”柳笙站在他身侧,静默片刻,才低低叹了一声。她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从文微阑那里。她还向文微阑确认过——那时候,文微阑在漠北认识了一个小男孩儿,就叫“亚利尔”。刚见面的时候,也是失去了爷爷。她摸了摸亚利尔的头,低声道:“我想……或许在一个地方,但你最好不要看。”亚利尔抬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恐惧从心底深处涌起。但另一种情感瞬间压倒了这股恐惧。“我要看。”他坚定地说道,“我想去看看!”柳笙皱了皱眉。太白剑仙却缓缓开口:“让他看看吧。”他的语气很平,但眼底却藏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沉色,像是在遥远的回忆中沉浮。柳笙一怔,忽然意识到,太白剑仙的过往,似乎没有人知道,就算是话本故事里也没有。他像是就这样横空出世,以一身剑术倾倒天下。于是,她什么都没再说。三人往神庙更高处走去——或者说,神庙最底的深处。那里,已突破大气层,进入虚空。脚下虚浮之力极为强烈,只是因法阵牢牢扎在地上。一踏进去,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而因为法阵失效而瞬间失重飘起的亚利尔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巨物,连惊呼都发不出口。眼前,悬浮着一颗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