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她此刻最深的疑惑,也是最深的恐惧。为什么这所谓的世界之蕊碎片,会选中她?
“宿命?机缘?”星枢眼中星河流转,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亦或是……你灵魂深处,有着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与这‘创生之核’的微弱共鸣?荆棘玫瑰选择宿主,绝非偶然。它渴望的,是能够真正理解它、驾驭它,而非仅仅被它吞噬或恐惧它的容器。”
容器?叶玫剑咀嚼着这个词,苦涩弥漫口腔。原来在宗门眼中是魔种,在这神秘存在眼中,也不过是个不够格的容器。
“那……刚才那东西?”叶玫剑的目光艰难地转向那片被凝固的虚空,阴影轮廓仍在无声地剧烈挣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怨毒与冰冷,“它是什么?为什么要杀我?”那纯粹的、抹杀一切的杀意,让她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星枢的目光终于落在那被空间禁锢的阴影轮廓上,如同看一件死物。
“‘蚀影’。”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意味,“依附于毁灭与混乱的暗影生物,以吞噬生机和恐惧为食。它们如同宇宙阴影中的蛆虫,对‘世界之蕊’的气息——无论是完整的本源,还是破碎的残片——都拥有近乎本能的、贪婪的渴求与极致的憎恶。因为创生之力,是它们存在的绝对克星。”
“它们感知到你体内残蕊的气息,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你的流放,踏入这片被上古禁制削弱了世界屏障的冰渊绝域,对它们而言,无异于一场……盛宴的开场。”星枢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嘲弄的冷意。
盛宴?叶玫剑浑身冰凉。她以为永寂冰渊的罡风和严寒已是炼狱,却不知暗处还有更恐怖的猎食者,将她视为盘中餐!
“那它……”叶玫剑看着那挣扎的蚀影,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星枢没有再言语。他对着那被禁锢的蚀影,再次抬起了手。这一次,动作依旧轻描淡写,只是五指微微向内,做了一个虚握的姿势。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
那片被凝固的空间,连同其中剧烈挣扎的阴影轮廓,如同被投入一个无形的、绝对黑暗的奇点,猛地向内坍缩!
蚀影的挣扎瞬间达到了顶点,无声的尖啸意念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疯狂扩散,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然而,一切挣扎在星枢那看似随意的虚握下,都显得如此徒劳可笑。
空间坍缩成一个无限小的点,然后——
彻底湮灭。
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没有能量逸散,仿佛那阴影怪物连同那片空间本身,从未存在过。只有湮灭罡风依旧呜咽着刮过,填补了那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死寂真空。
叶玫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瞳孔因极致的震撼而收缩。抹杀!绝对的、彻底的抹杀!在那股力量面前,蚀影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星枢所拥有的,是凌驾于她所有认知之上的、近乎神只的力量。
星枢缓缓放下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他转向叶玫剑,星辰般的眼眸再次落在她身上。
“恐惧吗?”他问道,声音平静无波。
叶玫剑的牙齿在打颤,不仅仅是冰寒,更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恐惧是本能,是弱者面对未知与毁灭时最后的壁垒。”星枢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玉石碰撞,“但在这冰渊,在这被蚀影窥伺的绝地,恐惧只会加速你的死亡,成为滋养它们的饵食。”
他向前迈了一步,深蓝的袍角在死寂的冰面上纹丝不动,却带起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叶玫剑,你的宗门视你为灾厄,将你流放至此自生自灭。蚀影视你为猎物,欲将你分食殆尽。”他停顿了一下,星辰之眸中仿佛有亿万光年外的冷光在闪烁。
“那么,你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直接劈入叶玫剑混乱的心神:
“你是甘愿做那被诅咒缠绕、在恐惧中等待被撕碎的‘容器’?”
“还是……”星枢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要剖开她灵魂最深处的怯懦与不甘,“…拿起这柄名为‘世界之蕊’的剑,斩断荆棘,刺破这囚笼你的宿命与冰渊?”
“拿起它?”叶玫剑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带着自嘲的绝望,“我连控制它不伤害身边的人…都做不到!它只会带来冰封和毁灭!”苏婉被冰封半身、同门化为冰雕的画面再次撕裂她的脑海。
“毁灭,是因为你恐惧它,抗拒它,如同恐惧你自身的血脉与呼吸!”星枢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如同寒冰风暴,“你从未尝试去理解它,去感受它真正的韵律!你只看到了它失控的表象,便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