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血光凝成的词牌猛地一颤!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光芒骤然变得刺目而妖异!它不再悬浮于原地,而是如同一道被赋予了生命的血色闪电,骤然拔高、旋转、膨胀!
无数细小的、扭曲的、由纯粹暗红光芒构成的字符,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虫,从旋转的核心中疯狂地喷涌、分裂、增殖!它们呼啸着,带着尖锐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无形的“杀”音,化作一片猩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刑场!
风暴所过之处,无形的锋锐切割着空气。
刚才宣读判词时,使者那无头的尸体上,朱红的官袍如同被无数看不见的利刃同时划过,瞬间碎裂成无数指甲盖大小的布屑,纷纷扬扬,混合着尚未落尽的血雨,飘洒而下。布屑之下,精壮的躯体上瞬间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划痕,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所有的伤口都在瞬间被那诡异的红光灼焦、封死!
离得稍近、还在发傻的一个刽子手,半边耳朵无声无息地消失,断口处同样焦黑一片。他愣愣地抬手去摸,随即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连滚爬爬地扑向远处。
猩红的风暴并未停歇,它呼啸着,如同有意识的活物,朝着刑场外那些奔逃的身影、那些象征乐府权威的衙役、那些悬挂着乐府牌匾的官署方向,狂飙而去!所过之处,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和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
混乱在升级,尖叫变成了绝望的哭嚎,整个城池仿佛都在那无声的、由词牌引发的血色风暴中战栗!
林夕依旧被缚在槐树上。
他微微侧过头,沾满血污的脸颊轻轻贴上了身后粗糙、冰冷的老槐树干。那树干上,无数前人留下的暗黑血迹,此刻正被天空中泼洒下来的、使者的血雨,以及他自己嘴角、脸颊流淌下的鲜血,一遍遍地冲刷、覆盖、浸润。
滚烫的,冰冷的,粘稠的,新鲜的,陈旧的……所有的血,都渗入了树皮深沉的沟壑,渗入了槐树那盘根错节的根系所依附的、这片饱含痛苦的大地深处。
林夕闭了闭眼。
就在他眼睫合拢的刹那,异象再生!
那株不知活了多少岁月、虬枝扭曲、饱经风霜的老槐树,所有的枝桠,所有的叶脉,都在同一瞬间,猛地亮了起来!
不是树叶本身的绿光,而是从树干内部、从每一条最细小的枝杈深处,透射出的、一种温润而纯粹、充满勃勃生机的青色光芒!那光芒如此柔和,却又如此坚定,如同沉睡千年的地脉精华骤然苏醒,瞬间驱散了血色风暴带来的阴森和死亡气息,将整个血腥的刑场映照得一片青碧!
青翠欲滴!
在这片柔和而浩瀚的青光映照下,那肆虐的、由《刺舌集》引发的猩红字符风暴,如同冰雪遇见了骄阳,发出“嗤嗤”的轻响,竟开始肉眼可见地消融、黯淡!那些扭曲的、充满杀意的字符,在青光的冲刷下,如同污垢被洗净,迅速变得透明、稀薄,最终化作缕缕淡红色的烟气,不甘地消散在空气中。
风暴……止息了。
刑场上只剩下劫后余生的人们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
那株老槐树,在释放出这惊天动地的青色光华后,仿佛耗尽了积蓄已久的力量,树身的光芒渐渐内敛、平息。然而,就在光芒即将彻底消失的前一瞬——
噗。
一朵小小的、洁白的花苞,顶破了虬枝上深褐色的老皮,颤巍巍地探出头来。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无数细小的花苞,如同被那青光唤醒的精灵,在所有的枝头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舒展,在几个呼吸之间,便绽放开来!
不是寻常槐树那种米粒大小的淡黄色小花,而是一朵朵异常硕大、花瓣洁白如玉、形态奇特的……词牌花!
每一朵花的花瓣脉络,都清晰无比地构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从未出现在乐府典籍中的词牌名!《醉东风》、《临江怨》、《鹤冲天》、《破阵子》……无数崭新的、生机勃勃的词牌,在这株刚刚被鲜血浇灌的老槐树上,在无数道惊愕、迷茫、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迎着正午之后开始倾斜的阳光,无声怒放!
花香并不浓郁,却异常清冽,带着一种凛冽的书卷气,瞬间涤荡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与焦糊味。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
林夕依旧被缚在树上,脸颊贴着那温润下来的、隐隐还残留着青光余温的树干。
他微微抬起眼皮,目光越过眼前那具喷血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