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烨则站在小凳子上洗碗。

江姝静抹了一把干干净净的盘子，摩挲手指，“呵呵，很功利的父母呢，也不怕你妹妹被养成废物或者人渣。”

宁烨却解释道：“她很懂事，也很善良，当然，压力也很大，很小的时候就懂事，不一定就是好事。”

江姝静眼里冒出小星星，语气兴奋道：“那她是家里唯一爱你的人吧，你们这对兄妹太有感觉了。”

“呃...其实我爸妈也是爱我的，只是没那么明显。当然，也多亏了这段时期，我在学校里经常帮助他人，收获了很多友谊。”

江姝静戏谑地握住他的下巴左右转动，不顾他反抗，“友谊？不敢苟同用单方面付出换来的友谊。不过你长的好看又有种柔弱的感觉，还乐于助人，应该从小就受女孩子喜欢吧。”

宁烨轻拍掉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你还有故事要讲不是吗？”

“啊...嗯，好。”

江姝静冲小宁烨挥手，“那以后再见啦。”

小宁烨露出笑容，点点头，继续打扫厨房卫生。

两人走出楼房，在大街上慢悠悠往前走，天上一层层的云如一根根弯曲的面条紧贴在一起，遮盖住整个天空，给人一种想要呕吐的油腻感，跟着他们的步伐流淌向远方。

街边店铺的电视机里，一个老外正在野外，一边解说，一边切开猪脑壳，把猪脑完完整整取了出来，用木棍串好。

随后拿出打火机点燃柴火堆砌的篝火，漆黑的火焰立于篝火上，那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把猪脑置于火焰上炙烤。

猪脑表面逐渐浮现油花，滴进火里，火焰却没有丝毫变化，随后猪脑变得焦黑，干枯，老外却没有拿下来，直到彻底烧成焦炭，掉进火里。

他拿下空木棍，对摄像头兴奋地解说，像是抢走香蕉的猴子，随后张开大嘴，一口咬到空处，他的牙停在棍子上的空处，仿佛真的咬到了东西。

老外的眼白边缘流入一抹鲜红，很快便占满两颗眼球，从眼角流下，他的五官冒出大量鲜血，他却恍若未觉，继续啃着空空如也的木棍，如同在啃食自己的大脑。

宁烨带路走进一处公园，公园边缘的一处幼儿沙坑里，长大一些的宁萌正在里面一个人铲沙子玩，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似乎并不开心，也不难过，只是在玩。

两人走到沙坑旁，江姝静左右看看，询问道：“你父母呢？你呢？”

宁烨的眼神有些变化，但说不清是什么感情，“爸妈去散步了，留我照顾她。”

“你呢？”

“他来了。”宁烨看向身后，小宁烨走到他们身旁止步。

“一起出去吗？”小宁烨说道。

“为什么？”宁萌继续铲着沙子。

“外面有很多好玩的，我带你去玩。”

“什么好玩的？”宁萌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孩，眼里带着好奇。

“我带你去看看，眼见为实。”

宁萌犹豫不决，但手里的铲子已经掉到沙子上。

“好，你要保护好我。”

“嗯。”

宁萌拍干净身上的沙子走出来，牵住他的手，但小宁烨没有动作，而是抬头直勾勾盯着身旁的宁烨。

他避开儿时自己的视线，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他好像希望你阻止他，确定不管吗？”江姝静对上他的脸，他撇开到一边后又跑过去对上。

见躲不过去，宁烨只得低沉道：“已经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江姝静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越走越远，消失在公园门口的拐角处，于是也走了出去，宁烨伫立在沙坑旁，目光聚集在沙坑中央的铲子上，一动不动。

“哥！你在哪！”

江姝静听到撕心裂肺的呐喊，赶忙跑过去，看到不远处几个小孩将宁萌围堵在小巷里，她茫然失措，惊恐到只能不停地呼唤。

其中一个又高又胖的小孩走出来，用手往后捋过头发装帅，“别喊了，我不是你哥吗？来妹妹，跟哥哥谈个恋爱亲亲嘴。”

“我不要！”宁萌大喊，他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感觉受到了侮辱，随即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要强行和她接吻。

站在最后面像是瘦猴的男生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看见一个明显上了小学的大男生迎面走来，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他吓破了胆，发出扭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