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剃度,我投井前发的毒誓?」高僧额间渗汗,往事如潮:少女投井时已有三月身孕,井底冤魂啃食胎儿血肉,助她修成食尸鬼。
林瑶咬破舌尖,以经血在地面画出欢喜佛破邪阵,青娘襁褓中的煞胎突然啼哭,化作青面鬼婴扑向她的咽喉。楚风猛然惊醒,却见青娘怀中抱的不是鬼婴,而是具浑身血窟窿的男尸,男尸颈间挂着与自己 identical 的玉佩——那是他前世遗落的定情之物。
「原来你我三世纠缠,」楚风剑指青娘眉心,「前世我负你,今世你索命,可这无辜男魂何辜?」青娘忽而落泪,襦裙下渗出黑血,竟从胯下滚出颗腐坏的胎儿:「他若肯娶我,何需养这煞胎?他若肯救我,何需吸人精魄?」孟婆趁机将「情孽汤」灌进鬼婴口中,汤中凝结的处子泪化作锁链,锁住青娘与鬼婴的魂灵。
黎明时分,青娘褪去艳鬼皮囊,露出枯槁原貌。她怀中男尸化作点点荧光,飞入孟婆的阴阳册,而鬼婴则蜷缩成胎儿状,伏在她膝头。高僧含泪诵往生咒,青娘的白发渐黑,面容恢复生前温婉:「原来他早已托梦致歉,是我执念太深……」
孟婆将青娘录入「悔过鬼」名录,赐她孟婆汤秘方。此后黄泉路多了位卖阳春面的美妇,她的面汤里混着情欲化成的露珠,专解世间情渴。每当月圆,她便坐在忘川河畔,轻抚鬼婴胎记,对过往书生浅笑:「小娘子可要来碗面?吃了我这汤,便知相思苦,可免堕轮回劫。」
楚风夜过黄泉,见青娘正与高僧秉烛夜谈,二人面上俱是释然。林瑶轻挽他臂弯,鬓边茉莉蹭过他耳垂:「世间情债皆因果,你看那汤中泪,原是相思酿成的风月债。」孟婆倚着当铺门框轻笑,腕间玉镯撞出清响——她见多了痴男怨女,却独爱这碗用悔恨作引、情欲为料的汤,最是能渡那深陷情劫的亡魂。
甲寅年中元,黄泉路开满曼珠沙华,孟婆正以狐妖尾尖血调制「情丝汤」。楚风腰间玉佩突然发烫,那是青娘所赠的「忘忧佩」,此刻竟映出个身着喜服的女子身影——她面覆红盖头,足不沾地,在忘川河畔飘向当铺。
「是嫁鬼。」林瑶轻抚鬓边白茉莉,那是高僧所赠的「醒神花」,此刻花瓣竟转为血色,「阳间有女子含恨而亡,死前立誓『生不能嫁,死必成鬼妻』,遂盗新郎魂灵,强结冥婚。」孟婆翻开阴阳册,见「婚嫁」篇中,某书生八字被红绳勒紧,命线末端系着口黑檀棺材。
三更天,当铺铜铃骤响,红盖头女子飘入,喜服上绣着密密麻麻的「囍」字,却皆用鲜血写成。她伸出素白纤手,腕间戴着九只金镯,每只镯上都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孟婆掌柜,我要典当这九世姻缘,换与良人永结鬼婚。」
孟婆定睛一看,女子颈间挂着的「合婚庚帖」竟是用堕胎胎儿的皮所制,红盖头下隐约可见青紫色脖颈——那是自缢而亡的痕迹。阴阳册自动跳转至三年前:此女名唤绣娘,与书生私定终身,却因聘礼不足被父逼嫁屠夫,新婚夜悬梁自尽,死后偷取书生三魂六魄,困于阴婚之中。
「你盗魂锁魄,强占良人,」孟婆丹蔻点向女子眉心,「可知他阳寿已被你吸去三成?」绣娘却轻笑,喜服突然绽开血莲,露出肩颈处的交颈鸳鸯刺青——那是与书生的定情之记。楚风握剑的手突然颤抖,竟见绣娘掀开红盖头,面容与林瑶前世分毫不差,眼中含着他熟悉的哀愁。
「楚郎可还记得,」绣娘款步上前,喜鞋尖勾起他的衣角,「我们在月老祠许下的誓言?」林瑶顿觉头痛欲裂,竟看见前世画面:她本是绣娘丫鬟,因爱慕书生,暗中篡改庚帖,导致绣娘含恨而死。高僧突然闯入,禅杖上的「往生珠」碎落,露出里面藏着的绣鞋——那是他前世作为屠夫,迎亲时遗落的婚鞋。
「原来三世因果,皆因我而起。」林瑶泪落黄泉,鲜血滴在绣娘喜服上,竟化作解咒符篆。绣娘发出尖啸,喜服下涌出无数婴儿魂灵,皆是她为固阴婚所害的堕胎儿。孟婆趁机将「情丝汤」泼向婚床,汤中狐妖血化作红绳,缚住绣娘与书生的魂灵。
「你恨的是命运不公,却错杀无辜。」高僧合十诵念《妙法莲华经》,堕胎儿魂灵化作莲花,托着书生渐醒的魂魄。绣娘望着书生额间的「忘忧佩」,突然想起他曾说过:「若不能娶你,我便终身不娶。」原来书生因愧疚,真的独居三年,却被她的执念所误。
黎明时分,绣娘褪去喜服,露出里面的素裙,腕间金镯化作蝴蝶飞走,每只蝴蝶翅膀上都写着「宽恕」二字。孟婆将她录入「因果鬼」名录,赐她忘川河畔一席之地,可种「悔悟花」替堕胎儿超度。此后,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