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神珠盗窃案,都极有可能是她精心策划的阴谋!
眼神瞬间变得冷锐,将灵力凝于掌间,阿努猛地一把抓住“阿榆”的手腕,指节泛白,声音如冰:“你到底是谁?!”
然而,话音未落,阿努只觉眼前一黑,一股诡异的眩晕感袭来,四肢瞬间失去力气。他想要运功抵抗,却发现周身灵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压制,动弹不得。¢x?x~s/s\y*q′.·c_o^m,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阿榆”俯身靠近,眼神复杂,有哀伤,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疯狂。
“阿榆”伸手轻轻抚上阿努的脸庞,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我将她的脸永远刻在了我的骨血里,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我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我以为,就算是天界最厉害的鉴真神术,也辨不出真假,可你看……”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你不过是在恢复冷静时看了我一眼,就拆穿了我。你到底是有多爱她,才能在我连自己都快分不清真假的时候,还能一眼看穿我的伪装?”
“阿榆”背起昏迷的阿努,身影瞬间消失在城门内。
夜色愈发深沉,浓稠如墨,远处的长安城内,灯火依旧辉煌。
阿榆攥着两个大油纸包,指腹摩挲着还带着余温的糖炒板栗。沿街小贩的吆喝声、马蹄踏过青石板的脆响,都成了耳畔模糊的背景音,眼前是在洛阳城那个冬季的场景。
漫天的飞雪,她裹紧单薄的棉衣,从酒楼下工回来,路过板栗摊儿,身上的铜板只够买几颗板栗。
阿沁说糖炒栗子太甜腻,每次都是剥好了给她和小缦吃,可自己却偷偷吃壳内剩余的渣渣……
那时,是她们最穷困潦倒的时候。
此刻,她抱紧了那两大包炒板栗,满心都是待会儿阿沁和小缦见到它的惊喜。
转过巷口,客栈的木质匾额在风中吱呀摇晃。
阿榆加快脚步,到了客栈房间门口,连敲三声门,却只换来空荡荡的回响。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突然沉得像坠了块石头。
“阿沁?小缦?”她贴着门板唤道,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颤意。
无人应答的寂静如潮水漫上来,阿榆猛地后退半步,用身体撞开了门。
血腥味扑面而来,阿榆僵在原地,手中的板栗洒落一地,滚进暗红的血泊里。
阿沁仰面倒在榻前,半睁着眼睛,嘴角残留着半干涸的血迹,苍白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胸口插着把银簪,那是她最宝贝的簪子,阿榆送她的。
小缦倒在衣柜旁,额角渗着血,听到撞门声,她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阿榆踉跄着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颤抖的指尖探上阿沁的脖颈,触到冰冷躯体的瞬间,手指颤抖,阿榆整个人如被抽走了灵魂。
昨夜,阿沁还坐在油灯下,一针一线替她修补袖口的破洞。昏黄的光晕里,阿沁鬓角的白发在微风中轻颤,嘴里念叨着“女孩子家总这么毛毛躁躁”,可眼神却比春日的溪水还要温柔。此刻,那双温暖的手却永远失去了温度。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张大嘴巴想要嘶吼,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半点声响。
滚烫的泪水砸在阿沁的衣襟上,她浑身剧烈颤抖,仿佛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昨夜,阿沁还摸着她的头说“等小姐寻到师公子,咱们就一起回青丘……”
阿沁,你醒来,我们回青丘——
阿沁,现在就回去,你醒来啊——
阿榆张着嘴巴说话,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缦悠悠转醒,恢复了神志,看见阿榆抱着阿沁的模样,凄厉的哭声瞬间冲破客栈的屋顶。
“阿沁——阿沁……”
小缦手脚并用哭着爬过来,这才发觉阿榆的不对劲,染血的手指抓住她的衣袖摇晃,“小姐你出声啊!你快哭出声来!”
见小姐还是失声,小缦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哭喊道,“小姐,阿沁死了,孩子们也被抓走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啊!!”
阿榆猛地一震,仿佛被惊雷劈中。压抑的呜咽从胸腔迸发,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她死死抱着阿沁逐渐僵硬的身体,额头抵着那再不会起伏的胸口,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叶。
“阿沁......我的阿沁……为什么......”
“为什么你也要离开我……阿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