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面有忧色的将刘和亲手打磨的那根金丝楠木簪子塞进妆奁,转身时已换上温柔的笑容:“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一路上可还顺利?”
小缦看着阿榆迟迟未再上前,满眼疑惑,怔在那里。
阿沁走来,拍了拍小缦,“她确实是小姐。”
闻声,小缦“哇啦”一声哭了,手里的孩子也丢了,直扑阿榆怀里,“小姐,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阿沁忙上前接住差点摔地上的两个孩子,差点闪了腰,这身子骨,确实和八十岁老太太一样了,阿沁苦笑着揉揉腰。??幻?想t¤e姬¤× {μ追]?±最?]新|`:章′节{
两个孩子经这一折腾,也醒了,小榆蹦蹦跳跳跑到阿榆身边,拍拍她身旁未收拾完的包袱,仰着小脸问:“娘亲,我们刚到这里,您又收拾行李,要去哪里?”
众人惊呆,这小家伙为何竟能看出阿榆真容?
“小榆,你是怎样看出我是娘亲的?”阿榆蹲下身,双手轻轻捧起孩子的脸,“我明明跟以前长得不一样了呀!”
“我和遖儿是由爹爹对阿娘的思念而生成的骨血,自然不是用相貌来辨识谁是我们的娘亲,”小榆双手捧着阿榆的脸,认真且傲娇道,“真正爱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认出她是心中所爱,爹爹也会做到这般的!”
阿榆心头一震,突然想到她附身在董贤身上,在庆功宴上跳舞时,师缡一眼便认出了她……
他……定是爱极了自己……
阿榆吸吸酸了的鼻子,目光透着一丝躲闪,对小榆道,“我们去找你们的爹爹,他在凡间等我们,好不好?”
遖儿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奶声奶气中透着一丝冰冷,“爹爹真的在等我们吗?你若敢骗我,哼,我就……”
“遖儿,怎么跟娘亲说话的,这般没大没小!跟娘亲道歉!”小榆掐着腰,小脸气的鼓囊囊的。
遖儿眼神中的凶厉之气愈发严重,他终究是被戾气伤了太深,阿榆心中一片迷茫,不知该如何为他化解。
“当然,娘亲怎么会骗你们!”阿榆强撑着笑意点头,可眼底的哀伤却怎么也藏不住。
收拾行李时,阿沁默默将几件旧衣叠好,忽然开口:“小姐,真要带他们去吗?司遖他......”
话音未落,阿榆已打断她:“别说了!”
她背过身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一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也不能让孩子们失望。
阿榆在书案上铺开宣纸,手握着笔迟迟未落。窗外的鸟鸣声传来,她终于落下第一笔,字迹带着几分不舍:“刘和,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愿你安好,若有缘......”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将信纸折好,放在案头最显眼的位置,指尖在纸上轻轻摩挲许久。
众人到了宫门外,楠山驿倚着斑驳的宫墙,手中的酒葫芦早已空空如也。看到众人走来,他直起身子,眼神难得清明:“阿榆,我就送到这里吧。”
阿榆微微一怔:“你......”
楠山驿苦笑一声,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我这醉了太久,也该醒醒,回我该去的地方了,我……在那里等你!”
说罢,他右手握拳压在心口,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衣袂在晨风中扬起,再未回头。
阿榆一愣,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楠山驿已不再是整日醉酒之态,他……是何时清醒的?而且,他为何向自己行了军中下属对上峰所行之礼?
江小黎牵着马站在一旁,见此情景,上前一步:“我也该回侯府了。”
阿榆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此一别,山高水远,怕是今生再难相见。我欠你的,或许来生才能偿还了!”
江小黎反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着泪光:“榆小钱儿,为师愿你在凡间活的洒脱恣意,吃好喝好玩好,你我缘分不会就此断绝,我们还会再见的!”
阿榆目送楠山驿和江小黎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离开长安的马车上,小缦兴致勃勃地说:“听说阿努有了新府邸,是白帝赏赐的,就离洛阳不远,我们要不要去投靠他?”
话音刚落,阿沁狠狠瞪了她一眼,小缦突然想起什么,忙闭上了嘴,吐了吐舌头,缩到一旁不再说话。
阿努与白灵儿订婚,那府邸分明是他们的婚房,阿榆怎可能去?
阿榆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轻声开口:“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