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卷起她鬓角碎发,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阴影。
“现在三界传闻,都说榆小钱儿身怀纳日神珠现世,”他顿了顿,观察着白灵儿毫无波澜的神色,“灵儿对这消息,似乎并不意外?”
“八殿下不远万里来青丘,就是为了说这些人尽皆知的传闻?”白灵儿终于抬眼,眸子仿若结着千年寒冰,“若无事,还请回吧。”
她转身欲走,广袖带起的劲风却被一道无形屏障轻易化解。
苻坚向前半步,又在三步外停住,青色长袍下摆扫过石阶上的落叶,“你们青丘与我神龙族本就有婚约,奈何我九弟神殒,云黛帝姬闯下如此祸事,青丘想继续在三界平稳度日,独善其身,只能依靠我神龙族,”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应当清楚我的心意,我求娶你之心,日月可照。”
白灵儿浑身一僵,轻笑出声,笑声却如淬了毒的冰棱:\"八殿下好大的口气,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青丘而嫁于你?”
“你可以提任何条件,我都满足你!”
“好啊,三日之内,你将纳日神珠取来,以神珠为聘,我便嫁于你。”
白灵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转身踏入殿内。厚重的雕花门轰然关闭的瞬间,她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眼中泛起连苻坚都未曾见过的狠厉。
神珠不可能在下界,更不可能在榆小钱儿身上,她身上的灵珠只是阿努的内丹鲛珠。
而鲛珠,必须夺回,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偏殿内,烛火昏黄摇曳,阿努瘫软在鲛绡帐内。
他面色惨白如纸,肌肤近乎透明,骨骼经络清晰可见,发丝由墨转白,几近凋零。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艰难的抽气声,指尖萦绕的微光若有若无,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幻,生命的烛火即将熄灭。
侯府。
三更梆子声穿透侯府高墙时,涟月正将新得的银蝶簪插进云鬓。铜镜映出她眼尾妖异的青纹,那是修炼天界禁书《血河秘典》上卷第七重后留下的印记。
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突然扭曲成蛇形,在梁间盘绕出幽绿光晕。
\"您每次都选这般无趣的时辰。\"她转动腕间金铃,清脆声响混着冷笑在屋内回荡。广袖下,三十六枚银蝶配饰随着动作轻轻震颤,每一枚都浸染着少女精魂的怨气。
黑雾自墙角翻涌而出,凝成披黑袍的身影。兜帽下的幽瞳扫过妆台上的翡翠匣,那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三十六具拇指大小的玉棺,棺盖上的“身祭”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明日,将那榆小钱儿带到后山竹林,”沙哑嗓音裹着冰碴,生死勿论。”
涟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银蝶簪,锋利的簪尖划过掌心却不见血痕。曾经让她战栗的威压如今只剩淡淡刺痒,魔功淬炼的经脉正贪婪吞噬着对方释放的气势:“呦,现在生死勿论了?不再阻止我杀了那贱人了?看来,您这是也得了神珠现世的消息。”
黑袍人袖中甩出羊皮卷,空气骤然凝结成霜。泛黄的《血河秘典》下卷展开时,蝌蚪状魔文在月光下扭动如活物。
涟月瞳孔猛地收缩,这正是她突破第八重境界的关键。
“别忘了是谁给你重生的机会。”黑袍人逼近时,青鳞覆盖的手掌擦过她脖颈,\"若非我帮你隐瞒,你为了掩盖修炼魔功而生出的魔纹,在下界做的这些伤天害理之事,恐怕早被天界发现抓回去挫骨扬灰了。”
烛火突然炸开血色花火,涟月周身腾起黑雾。镜中浮现出被她吞噬的第三十七个少女虚影。
“重生?”她咯咯轻笑,肩头银针被黑雾震成齑粉,“你不会以为,那些精魂只是用来驻颜的吧?”
黑袍人袖中飞出三道符咒,却在触及黑雾的瞬间寸寸崩解。涟月起身时,广袖扫过对方胸口,黑袍下传来龙鳞相撞的闷响。
她望着镜中逐渐魔化的面容——唇色如凝血,眉骨处凸起细密鳞片,忽然,她伸手扯下对方兜帽。
银青长发倾泻而下,八殿下苻坚的面容在月光下阴晴不定。他额间淡金龙纹剧烈跳动,显然没想到被自己掌控多年的棋子竟敢造次。
“你——大胆!”
“我早知你是八殿下,又何必辛苦掩藏!瞧这龙纹,真是漂亮。”涟月指尖抚过他眉心,魔功运转间竟让龙纹泛起焦黑,“上卷第七重的‘骨蚀功’,化仙术如虚无。”
黑雾在身后凝聚成巨大女鬼虚影,正是被她吞噬的众多少女,“殿下可知,我为何独爱收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