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那荒谬的就是这个世界……你能想象一个能打败全世界的家伙,被公主之外的小马打败的样子吗?”
“我想象不到。”
“对吧。”
“对,但是,阿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把核心问题绕开了。”顾问先生提醒道。
“哦,好吧”,水猿显得有点儿亏心,“我要先说明一下,我的确会这么‘想’,但从没付诸实践,我是说,哪个灵长类动物没想过统治世界呢?”
“我想想,比如说——我?”
“你?”水猿显得挺惊讶,“我以为你会通过架空你上司的方式来个偷天换日,把公主的国家变成你的国家呢。”
“咳,有没有是一方面,但想不想是另一回事”,这回轮到顾问先生亏心了,“谁爱统治世界谁去,我是坚决不要,实在是太累了。”
水猿听出顾问先生话里有话,但他没像顾问先生调侃他那样得调侃顾问先生,他只是问:“怎么了?对工作不满意?”
“没有,相当满意”,顾问先生回答,“有对工作一窍不通的上司、合辙合拍的同事,还有当面吐口水、背后捅刀子的对头,我感觉我在这里的工作真的相当正常,正常得就像是在人类社会一样。”
“你的同事怎么才能做到一边当面吐口水,一边背后捅刀子的?”水猿问。
“拥抱的时候啊。”
“好吧,不过……对工作一窍不通的上司?你是说塞拉斯蒂娅公主?”水猿惊讶极了,“她做了一千年公主,怎么会对工作一窍不通呢?”
顾问先生直接反问:“那小马利亚的的社会在这一千年里有任何变化吗?”
“哦,那倒是”,水猿挠挠头,“那你觉得塞拉斯蒂娅公主她马品如何?”
“好到没边儿了”,顾问先生回答,“她,还有她妹妹,公主姐妹的善良的确是没得挑,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吗?我来到小马利亚,认识的第一匹小马是露娜公主,认识的第二匹小马是塞拉斯蒂娅公主,她们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热情好客的智慧生物,善良到当了一千年的绝对君主,却还是有一种理想主义化的天真,以及近乎于奢侈的良心。我跟你说我爱死她们了,有这种朋友我做梦都能笑醒……要是我还有时间做梦的话。”
“那在这种小马麾下工作,应该挺开心的吧?”水猿问道。
“开心是挺开心,但就是累”,顾问先生耸耸肩,“她们善良、比较智慧,不太聪明,但所幸也不太聪明,比较好骗,我们天天得骗过她们、用她们不太容易接受的方法去达成她们想要的结果。”
听见“不太聪明”这个评语,水猿嘿嘿嘿地笑出声来,“这么说吧,几乎所有的小马都‘不太聪明’,他们有种介于可爱和可气之间的耿直。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就是那个天马,自称叫无畏的那个,她蹄子里有我的一个焦灼金环——当然,让我知道在哪里,那我就不用急了,等要用的时候再抢回来就行——她把那个金环锁进了一个密码盒里,那是一个特别打造的密码盒,可以隔绝魔法,而且伪装成了一本书的样子,这个东西的市价大概得有个三五千块钱——如果金币和纸币汇率是一换一的话——你想,这么昂贵的盒子装着这么重要的东西,那个小贼也一定是非常重视它的,然后有一次她输入密码,被我养的狞猫看见了,然后它把密码告诉了我……”
说到这里,水猿似乎有些绷不住了,他像个浑身是孔的轮胎一样,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嗤嗤”地笑得漏气,然后他深呼吸一口,憋住笑意,“……你猜猜她的密码是什么?”
“这我哪猜的出来?是什么?”顾问先生问道。
“是——零、零、零,三个零。”
顾问先生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就站在原地,和水猿对视起来,他们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拍着膝盖,特诺奇提特兰盆地的守护者和塞拉斯蒂娅公主的首席文官,笑得要多没溜儿有多没溜儿。
他们两个就一路哈哈大笑着,走上了一处悬崖,他们就坐在这里用望远镜看完了蝴蝶迁移的全场。
他们一直沉默着,看着最后一只蝴蝶飞出视野,他们都觉得,打破这种静默而宏大的场景,那简直是在犯罪,所以他们静静远眺着蝴蝶飞走的方向,一直沉默下去……
这时,一声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高声叫喊打破了沉默,那声音非常大,就仿佛是用了某种扩音魔法一样。
顾问先生和水猿又拿起望远镜,想找到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