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恐怕那日宴上,宁焕便已瞧出来他体内藏着虫蛊,这才屡屡试探。/w*a′x?s\w`.*c~o`m?
若不是苏沉此时已然洞悉内情,任谁听见自己身体里藏着不知被谁种下的虫蛊,都会一下子慌了神。而宁焕等的便是他自乱阵脚的那一刻。两军对峙,搅乱军心,一向是最管用的招数。好,你想要破绽,我便给你破绽。苏沉戏瘾大发。宁焕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慢慢道:“燕隼是我们大理的国鸟,它并非寻常飞禽,是我大理人养来防虫辟蛊的。”苏沉脸色一变,作出神情凝重的模样来:“什么意思?”宁焕微微眯着眼:“大人如此机敏,应当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苏沉道:“别说笑了。我身体康健,四体俱全,饮食如常,精神尚佳。若真有蛊虫,怎会无一异状?”“蛊术之妙,不在明伤,而在暗伏。有的蛊控心,有的蛊控命,若种得巧妙,便能藏于骨血之间,十年如一日不发,需时而动。”宁焕低声笑道。苏沉心道:哦……你们还有这么多阴毒东西啊,不妨再说多点。回头我好让裴二一样一样研究过去。面上却佯怒呵斥:“简直是一派胡言。少在那危言耸听。”宁焕目光意味深长:“大人可知,有种能隐入骨血的暗蛊,不动则全然无碍,动则令人生不如死,可杀人于无形。”苏沉瞪大了双眼,怒目而视:“别说了!”还有吗?再说多点。.d+a.s!u-a?n·w/a/n!g+.\n`e_t¨宁焕见时机已然成熟,抛出了他的目的:“大人无需惊慌,我大理的巫医精通虫蛊之术,驱蛊解毒,不过举手之劳。只要大人一句话,便可为您除去体内之患。”苏沉见他图穷匕见,便也顺勾子上爬,重新在桌边坐下,仰头将茶盏中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道:“天底下哪有白吃的酒席?这蛊一解,只怕我便要替你们卖命吧?”宁焕一笑,替他续上茶:“哪里的话,不过是交个朋友罢了。对大人而言,多个朋友,不也是多条退路?”苏沉装作犹豫:“你叫我放着锦绣前程不要,去通敌卖国?若是东窗事发,你们大理弹丸之地又能如何保我?到时虽不死于虫蛊,却只怕推出午门,遭人千刀万剐。”或许是见苏沉即将松口,宁焕也不惜多说了几句:“大人放心,我王兄在长安城素有布局。不是自夸,大巍的天下是谁的,也是我们大理说了算。”这话属实出人意料,苏沉神色一变:“什么意思?”天下归主为东宫,难道说……十年前……宁焕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迂回着绕过了这个话题:“王兄的布局,其中细节,我也说不上多清楚。总之,大人一心为国,天子却待你如此,再效忠下去,岂不是愚忠么?”苏沉见他也吐不出别的东西了,这才不演了,耸耸肩道:“嗐,那有啥?”宁焕一怔:“?”苏沉笑得闲散:“功高盖主,不是所有上位者都担心的事么?你别说我了,你那王兄让你常年镇守边境,外讨蛮夷,不肯召你回朝,难道就全无私心?若无战事,他又要如何提防你?”宁焕未料忽然被反将一军,脸色微变。`l^u_o¢q`i\u.f_e?n¢g~.¢c^o¢m′苏沉慢条斯理地补刀:“你们虽是一母同胞,他却日日忌惮你锋芒太盛,提防你取而代之。你替他披甲上阵,出生入死,他却盼你战死他乡,好坐得安心。使臣大人,论起愚忠,我可不及你。”苏沉语气讥诮,唇角带笑,却一句句如刀,直刺心骨,宁焕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使臣大人提醒。”苏沉站起身来,拂去衣襟的褶皱,语调仍淡然从容,“等我攻入你大理国门那日,一定多找几个巫医,好好看看这副身子骨。”说完,便转身离去。*苏沉立时进宫,直奔紫宸殿书房。此时天色将晚,书房内亮起灯火,李致御案上照旧摞着厚厚几叠,身边只伴着凌太傅和几个添灯续纸的宫人,殿中静的只闻纸页翻动声。 苏沉步入殿中,行礼恭谨:“臣苏沉,叩见陛下。”听见宫人通传苏沉来了,李致眉间一早疲态尽消。这几日亲近的少了,此时抬眼望见他,眼中难免泛起柔情,只是碍于宫人在场,刻意将面色绷紧了:“平身。”苏沉起身,低眉垂目站定。李致看着他站在那儿,衣摆未整、鞋履染尘,分明是一路疾行,连气都未喘匀。避嫌,避嫌……就为了那些尸位素餐的老东西……两人隔的极远,眼神交汇的一瞬,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