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想不通,说这些话的小殿下,怎么会对他做出那些事呢?
虞照青听完,淡淡道:“我大概可以猜到原因。”
苏沉迟疑看向虞照青,他内心深处反复琢磨这件事,求一个答案已经太久了,不曾想能够从他人口中得知。
虞照青开口道:“李致之所以这样对你,是因为在他眼里,你只有这个功用罢。”
苏沉愣住,神色有些不解。
虞照青继续说道:“就像我这支玉笛,它曾是肃州青云山深处孕育了上千年的美玉,可它原来再珍贵,再受人喜欢,我见它时,它就是一支玉笛,所以我拿它来吹曲子。你在李致眼中,想必也是这样。”
虞照青缓缓说道:“他自初识便将你视作东宫的一件兵器,太子李政的奴才。他从骨子里看轻你,你对他而言,一直都是可以随意使用和占有的物品。”
虞照青说的话是如此残酷,可声音依旧温柔而坚定:“所以,他当然会那样对待你。”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刃,划开了苏沉心中深埋的伤疤,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心脏跳动也不再平稳。那种被看透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身体深处汹涌而出。
他仿佛在忽然之间全部都明白了,甚至理解了李致那天在河边说得话。
[在我登上皇位之前,你是自由的。]
无愧为状元之才,虞照青的分析透彻而精辟。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李致从来没变,只是从前的他,还没有得到足以摆弄他的权力。
而那时,苏沉却只觉得他弱小,可怜,盼他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长大,却丝毫没察觉他正野心勃勃的布置着套住他的网。
苏沉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眶不知不觉地泛红了。
虞照青确存了几分私心,才故意将话说得刺痛,可见苏沉大梦初醒的狼狈模样,又是于心不忍,自责表达的不够委婉。
他伸手用指腹擦了擦苏沉湿润的眼眶,抵着他的额头,喃喃低语:“这不是你的错,苏沉。都过去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