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当年的水下,她的记忆被硬生生取走的那一瞬间。
祝白冬知道柳聆锁了门,也不想去深究对方的用意,她更希望自己死也拉一个垫背的。
这个时候室内安静无声,玻璃窗外有人还在找人开锁,游珠雨推门而入,康媛慌张地汇报,楼下的杜惊渺沉默地看着熄屏的手机,脑子里仍然是祝白冬企图勒死柳聆的狰狞。
刚接到母亲的徐玉渲路上还在看直播,一瞬间大叫出声,催促司机直接开往医院。
祝白冬:“你要是那年就死了就好了。”
柳聆抓着那条细细的管子,像是看到了深湖水下的幽光,那年天气晴朗,湖底草惨绕,有人破水而来,朝她而来。
意识涣散、呼吸都快要停止、眼前的景象都像是ppt的一页。
此刻病房玻璃窗外是推门冲进来的游珠雨。
仿佛重叠了。
对祝白冬来说柳聆最令人憎恶的是她的天赋,天生的嗓子、难以复制的才华,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游刃有余的社交能力。
现在的同样勒得她生疼的管子更像是一把刀,可以割开柳聆的喉咙,让她失去一切的基础。
但被她勒着的人却只是看向窗外,眼眶生理性泛红。
柳聆不回应祝白冬的诅咒,却和外面人群里的游珠雨对视,嘴唇开合得极为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无声的箴言——
我——爱——你。
康媛看着白发的女人,周围的人都慌得要死。
“门锁是什么时候换的?”
“为什么这个病房不能外部打开?”
“是柳小姐要求的。”
“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要是出人命了!!!”
……
这一幕实在触目惊心,温梁韶也读出了柳聆的唇语。
早在柳聆被勒住的瞬间她就毛骨悚然,比起游珠雨,柳聆才是真正的无所谓了。
一瞬间温梁韶想起自己那天在车上对柳聆说的话。
失去的记忆和失去的爱人能力,柳聆完全可以不靠外力想起,也可以等这个瞬间,用自己再次的濒死告诉游珠雨。
我陪你一起。
周围吵吵嚷嚷,靳芒实在受不了吼了一句,她看向游珠雨,“这你也知道?”
游珠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深吸一口气,里面的祝白冬也注意到了玻璃窗外的游珠雨,她挑衅地冲对方一笑,完全不顾脑内的系统的提醒。
宿主!检测到高危能量源!
宿主!请……
四周的机器突然都失控般地发出警报声,灯都忽明忽暗,外面的人更是吓了一跳。
靳芒生怕自己名下的医院出大事彻底关停,急得嗓子都冒烟了:“柳聆怎么回事,是她疯了还是你疯了,她不知道祝白冬多危险吗?居然还换了锁,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