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已无路可走,树影斑驳,充满了年代感的旧墙上贴着七拧八歪的广告贴,苍白稀寥的路灯灯泡下飞萤扑棱。
沉默一会儿,华初恩率先开口。
“华清越,你不疼我,多的是人疼我。”
站在高高的路灯下,灯光有点亮,晃得华清越的脸很白,从口袋抽出一个黑瓷烟盒,他说:“那么多年,最疼你的就是我。”
昏黄破败的灯泡下,空气飘浮细细浮尘光粒,男人靠着墙壁抽烟,身型优雅清冷,烟雾弥漫,遮得清冷的脸模模糊糊的,踩到个塑料袋,淅淅沥沥响,他弯腰捡起,扔进垃圾桶。
华初恩在身后歪着脑袋看着他。
很少人知道华清越会抽烟。他总是穿着规整洁白的衣服,扬起的笑意干净亲和,对谁都翩翩有礼,内疏外亲,父母、老师和朋友,没有一个不夸他知礼懂分寸的。
她是极少数人知道他表里不一的其中一个,或者严格来说,只有她知道。
她唾弃厌恶他的伪善,却又为只有自已看穿他而感到沾沾自喜,就像发现了商店的限量版物品,只有她拥有了。
成年那晚,是她勾引的他,因为她想知道华清越失控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样的,而他也没让她失望,他表现得很好。她和他初尝情事,隔三差五的心痒难耐,每日背着父母吃甜蜜汗津津的禁果,那段时期是她和华清越这二十年最甜蜜的阶段,除了正式公开承认男女朋友身份,其余的情侣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个遍。
但她不喜欢这些温情的。
她只喜欢刺激。
华清越喜欢扶着她的后脑勺亲她,但她只想感受他抚在她身上的那只手。
那段时间,她刚好看了一部很喜欢的港片,觉得成熟男女在床上烟雾缭绕的样子很有魅力,很神秘很刺激,她心血来潮想效仿,就跟华清越说想让他在下面边抽烟边动。
她眼睛亮亮地说着,毫不知羞。
华清越正蹲下来给她穿鞋,她足尖轻轻挠他胸口,他笑了笑,顺从地说好。
他从来不会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但约定好的那天,她和朋友们出去玩得太疯,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她以为他走了,但他没有,一直在等,她有点心软,仓促下楼买了烟,是劣质烟,烟盒下还标着灰尘覆盖的价格标签纸,对健康不好。不过随便了,又不是她抽。
少年瞥到烟盒时,并没什么表情。
其实当时华初恩也不知道他看到那价格表没,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虚的。但她递过去后,他没有迟疑就直接接过了。那毫不犹豫的程度,就好像她递过去的就算是毒药,他也会心甘情愿吃了。
她松了口气。
华清越很听她的话,低头挑出一根烟,那双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夹着烟特别漂亮,特别有感觉,华初恩眼微微发热,他咔哒一声点了烟,漂亮的手往下滑握住她的手腕,力度很轻,温度很低,他轻声说:“可以了。”
像北极的鸟羽般拂过,激得人心一阵凉意。
他将她小心翼翼平放在床上,规规整整摘了眼镜。
她很喜欢他摘眼镜的动作,禁欲,诱人又干净。
房间开着灯,她在他上面,袅袅烟雾蒙着华清越清冷的脸,咬着烟,下颌线紧绷,力气比以前用得更大,一举一动都能游刃有余地控制拿捏着她,他在流汗,额头、胸膛都汗津津的,耳垂涨红,乖顺又强势。
突然,他拿起眼镜,戴起来,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挺坏的。
她心脏狂跳,觉得港片压根没有华清越带劲。
她撩开湿漉漉黏在胸上的长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唇角微微勾起的笑、那双爱慕她到极致的温柔双眼,莫名的,她心脏突然跳快几拍,和生理冲动不一样,是悸动的那种快。
她低下头想吻他,他撇过脸避开。x?
往前凑了几次他也不让,那英俊干净的眉眼,眼底覆上一层阴影:“下次别买这么差的烟。”他低声说。
原来在跟她闹脾气,她笑了笑。
许是运动除了一身汗抒发了所有情绪的燥郁,她出奇地软下声音哄他,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但其实她根本没放心上,该忘的还是会忘。
那双温度很低的手,轻柔抚过她的后脑勺,华清越说:“你闻了对身体不好。”
他心疼她闻到二手烟的雾。
那天的劣质烟绕进华清越的喉咙里,损毁焚烧着他健康的器官,清醒地堕落,就好像他和华初恩接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