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歌的‘血案’过后,所有人都在惶恐于人道的伟力,在觊觎人道的伟力,在忌惮人皇的恐怖——但,没有任何人能想到,人道之所以会显得如此的恐怖,人皇之所以会显得如此的强势,其原因,其实就在于这些大罗们自己身上。
是他们自己,先从‘天’,降格为‘人’——伏羲作为人皇,帝辛作为人王,他们的身份,就天然的对这些【降格为人】的大罗们,有着‘特攻’。
“这也即是说,天字号的那些道友们,他们的谋划,从一开始,就是空谈。”
“天之道和人之道,相互悖逆——天要万物均,而人要万物起伏。”
“如此,天道,又怎么可能从人道当中显化出来呢?”
“那人道当中所孕育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天道呢?”
想着这些,昆吾国主便是忍不住的望了穹天一眼。/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入眼处,密密麻麻的瘟蝗,遮天蔽日。
可他的目光,偏偏就似乎是越过了这遮天蔽日的瘟蝗,看到了穹天极处的司法大天君的身形一般。
那位放出了瘟蝗,在这八百载的传说当中,已然是成为了天地之间有史以来的第一大魔的司法大天君。
“司法,你终究还是赢了。”
“不,不该这么说。”
“而应该说是,你从来都没有输的可能。”昆吾国主收回目光,心绪便在这刹那之间变得无比的复杂。
在这一刻,他便清楚的知晓,就算自己回到了大罗天。
就算那司法大天君的时代过去。
但自己也不可能有胜过司法的机会了!
自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人间其他的大罗,也同样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原因很简单。
这人间的大罗们,每一位大罗,都是通天彻地的存在——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天比人强,天就该驾驭人。
可偏偏,在这天人之间,在他们和司法之间,司法才是天——他们自己,反倒是人!
而他们又坚定的认为,人不可能胜过天。
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人的他们,又如何能胜得过作为天的司法?
而等到他们真的意识到天与人的区别,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从‘天’降格为‘人’,还偏执的以‘人’的身份,将自己当作天一般来压制‘人’的时候。
当他们重新认知到了自己的立场过后,当他们或是接受了自己这作为‘人’的立场,或是重新找回了自己作为‘天’的立场过后。
这个时候,他们便也只会感激司法点醒了自己,会因此而欠下司法的‘点化’之恩。
这个时候,他们便也不会再憋着心思,要和司法为难了——除非有朝一日,司法自己,也‘天人失位’,那这所有的大罗,都会争先恐后的,去‘点化’司法。
“既然天道不可能从人道当中诞生。”
“人道当中所孕育的,也不可能是那天道。”
“那这一劫运当中,圣位,便不可能从人间显化了——这人间的局势,最多只能重新塑造出人皇的传承,而不可能让圣人成就。”
“那么,圣位的棋局,还是在人间之外,在大罗天之上吗?”
一瞬之间,他的目光,就变得无比的复杂起来。
难怪从头到尾,都有大罗不曾将目光落到人间来。
“所以,如今大罗天上的所有人,都联系不上的原因,是因为你们正在对那圣位,做出最后的角逐吗?”
“还是说,圣位的显化,其实在另一个层次上,早有注定呢?”
昆吾国主沉吟着,却并不曾将这个消息,告知还在百鸟长城当中的那些大罗。
百鸟长城之内的那些大罗,他们还不曾放弃成就圣人的美梦——他们还依旧坚定的认为,成为圣人的可能,就藏在这一次瘟蝗之过后,藏在那人道之上。
他们更不像昆吾国主一般,在西行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对那圣位的争夺——这个时候,若是让他们知晓,他们在这棋局的最初,就已经出局的话,怕是那一个个的,都要心态失衡,然后开摆,让这大局,彻底的崩溃了。
“天人相携。”
“真是好一个天人相携。”
这个时候,昆吾国主再回想起司法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众位大罗们的面前所提及的,他所认知当中的天人之局时,内心当中,便只剩下无比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