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坏了自家的宝物,乃是家事,却和天庭的法度无关。
“我所见之刑罚,可比你们所想象的,还要多。”骊女摆了摆手,将这些人呵退,然后沿着山势而动。
片刻的功夫,那山下的猴头,以及半个肩膀,便在骊女的面前浮现出来。
“干娘,诶,干娘。”
“我在这儿,这儿!”
狱卒褪去的时候,还在那雷鞭之下吱哇的猴子,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骊女,当即便是大叫起来。
“你这猴儿,可知错了么。”骊女在猴子的身边坐下来,拍了拍猴子的脑袋,又替他理了理头上和脸上的毛发。
“干娘,我只后悔当初莽撞,却不后悔那大闹天宫之事。”
“若再来一早,那天宫,我依旧会闹上那么一场。”
“怎么说?”
“干娘当知晓,我和那霍嫖姚,颇有些志趣相投的交情——其手中的铁枪,麾下的坐骑,都是我去替他求来的。”
“之后,其陨落于那恶毒咒法。”
“我不甘得很,便一路追了下去。”
“但最后,我却隐隐察觉,那咒法的源头,说是那狼居胥山,可实际上,却和天庭有几分关联。”
“奈何天庭错根盘节,我在天庭当中,看来看去,都只得一团迷雾。”
“几度无果,我才起了暴戾,在那天庭当中,大闹一场。”
“本想着,这么闹一闹,总能令天庭的暗面,露出马脚来,却不曾想,非但不曾如愿,反倒是将我自己搭了进来。”
齐天大圣一边说着,一边艰难的活动了自己露出来的半个肩膀,以及头颈。
“有证据吗?”一席话之下,连骊女,都被惊了一惊。
自敖丙沉睡过后,她便几乎不曾回过天庭,以碎嘴子著称的猴子,在这件事上的口风,也是极其的紧。
是以,连骊女都到现在才知晓,猴子大闹天宫这件事当中,居然还隐藏了这样的隐秘。
“若是有证据,我又何必要闹到那个地步。”猴子的脸上,也因此而显现出了一些颓然。“只是直觉罢了。”
“无论是霍嫖姚的死,还是那咒法的源头,都只是我的直觉。”
“不过,我大闹天庭的时候,见那许多仙人,都有保留——想来,他们当中,也是有人有与我一般的直觉。”
“昊天之世,尚未远离——玉皇之才,虽比不过昊天大天尊,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在这短短万年之间,令局势崩坏至此,令天庭,都成为了棋盘。”骊女扣指在猴子的头顶一敲。
“干娘,我成道之前,在人间蹉跎良久,深知学好艰难,守正不异,但学坏,却是一刹那的事。”
“对干娘而言,玉皇治世不过区区万年——可实际上,这万年之间,人心之变,又岂止是翻天覆地?”
“干娘,你自己也当小心才是。”
“对了,干娘,你不守在东海之渊,怎的却突然来这五指山看我?”
“莫非是我被镇压在此的时候,天地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别的变故?”
猴子摇了摇脑袋,很快就将大闹天宫的过去,抛诸脑后。
“天地风云变幻。”
“人间亦是英豪辈出。”
“我自然,是要往人间来看一看的。”
“至于你这猴儿,我想着,索性是出来了,便来看看你,亦是无妨。”骊女,便也将猴子被镇压过后,人间的变故,再说了一边。
听着骊女口中的波澜壮阔,猴子的目光当中,亦是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采,紧接着,便是无比的黯然。
“五指山中,消息断绝,时序混淆,却不想,我竟是错过了这么多。”猴子又是感慨,又是唏嘘。
而在骊女和猴子言语的时候,敖丙亦是借用骊女的眼光,审视着猴子的功体。
虽然还在元天,和敖丙依旧是大罗——一证永证的大罗。
念头从元天至于盘天,虽然在天地的阻隔之下,敖丙看不清天地的根本,见不到天地的运转,但以这大罗的视野,却足以将猴子的功体,看得无比的透彻。
那金刚不坏,固然是金刚不坏,但兴许是因为这金刚不坏不是以正统法门成就之故,这金刚不坏的底子,并非是那么的稳固——其被镇压于五行山的这个过程,便正是稳固那金刚不坏之功体的一个过程。
五行山——这又岂止是五行?
……
“师弟,以你之见,那猴儿的言语,有几分真,几分假?”
离开了五行山过后,骊女才是向敖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