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礼部草拟文书,替朕拟个问罪旨意,朕倒要问问他佛郎机王室,安插细作搅我大明用意何在?”
朱棣冷冷开口:“区区佛郎机,行事如此乖戾气,与暗厄利亚沆瀣一气,欺朕刀枪不利乎!”
杨士奇眼神一凛,再无方才畏缩之样,顿时杀气弥漫。~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
作为礼部尚书,他心里清楚自己最主要的职责不是处置内务,而是当好他的外事天官。
虽然大明与英交恶,但留在京城的外事府衙却未曾撤除,各国使者都在京留人。
哪怕是贼拉恶心人的天竺,都给他们留了个驻地,只不过与其他使臣的位置有些远。
毕竟,谁也不愿意忍受天竺佬独特的起居习惯。
听到朱棣的话,杨士奇已经决定下朝之后,就把佛郎机使臣拉出来,好生训斥一番。
礼部的事宜处理完毕,工部郑赐赶紧上前汇报。
工部的事情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西域的铁路、黄河的治水、各地的煤场、矿场,当涂的铁厂等等等等,事无巨细,
这些事务交叠在一起,每一件都十分琐碎、繁杂,可每一件都不容小视。
尤其是这些厂矿可是涉及朱棣未来大计,他更不敢等闲视之,沉下心来耐着性子的逐条询问。^山\八?看`书,王· ¨毋.错_内/容!
这可苦坏了其他陪听的官员,不敢插嘴不敢乱动,有尿都得憋着。
直到啰啰嗦嗦一个多时辰过去,郑赐才缓缓说道:“以上,便是最近一年工部主要事宜。”
朱棣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嗯,日已过午,诸位爱卿辛苦了。”
“臣等不敢。”
就在诸人以为今天就这么散了的时候,朱棣却朗声说道:“太常寺卿何在?”
“臣在。”
“命尚膳监准备午膳,咱们边吃边说。”
闻言,官老爷们顿时两腿一软...
尚膳监的效率很快,尤其是在没有特殊要求的时候,动作更是麻利。
不到半个时辰,简单的食盘便被端了上来,小方格子里呈着几样小菜,正中堆着大米饭。
这便算是他们的工作餐,就连朱棣也不例外。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朱棣乐了:“在海上的时候,想要吃点青菜可是真难,朕吃那些海味都快吃吐了,这浑身上下都散着咸鱼味。”
“陛下辛苦。”
嘴里道着辛苦,心里却不免鄙夷。
谁逼着你出海了?还不是你自己闲的蛋疼非要折腾?
“工部的事说完了,兵部说说吧,根生。~2`芭\看′书+旺` ¢追¨最.新`璋?节`”
“臣在。”
虽说兵部到现在还是姚广孝管着,但实际负责的人早就是苏根生这个左侍郎。
要不是早知苏根生迟早得跟着苏谨跑,朱棣早就将他扶正了。
只可惜姚广孝人在北平,正负责新都营造,苏根生又是个死心眼,一心只想跟着他二叔走,朱棣一时之间也没个靠谱的人选。
本来张辅是个合适人选,可惜现在被自己丢出去带兵,徐增寿人在李朝稳定地方,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唉...要是九江还在就好了。”
兵部不需要有什么大才,但一定得是朱棣最信得过的人。
若是李景隆没有战死在朝鲜,现在就是朱棣心目中最合适顶替兵部尚书的人选。
至于他那个弟弟,没被朱棣弄死已是看了他哥哥的面子。
苏根生本身能力并不算特别出众,但胜就胜在一个‘驳’和一个‘稳’字。
虽然他的各项能力都不如苏谨出众,但久在苏谨身边,将他那一身杂学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处置各部事务之时,都有独到的见解。
更何况他还是从一县主簿做起来的,对下面的很多事情心知肚明,不是那种高高在上,飘在云里的官,下面的人很难蒙他。
另一个‘稳’字,则是他做事的时候十分谨慎,每做出一步决策之时,总要瞻前顾后许久。
苏谨那个‘慎之’的字,送给他倒是颇为合适。
果然,在苏根生管理下的兵部,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没有什么亮点。
但偏偏就是这种没有亮点,就是最大的亮点。
任何一件事到了苏根生的手上,总是能被他处置的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