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
鬼使神差的,苏渠没有杀掉面前这位老汉,反而温声说起他的身份来。
“范阳的官府,还有豪强叛离州府,你们,都受了他们的蛊惑。公孙使君辅一上任便就派兵平乱,而今幽州境内,除了这涿郡,哪里还有作乱的胡兵?”
甩甩衣袖,苏渠舍了地上的老人,翻身上马召集部伍迅速撤离。
其余的乌桓骑兵见到苏渠放过老汉,也都没有向老汉下手,皆绕开了地上瘫坐的他,汇成大队,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轰隆隆
马队疾驰的声响慢慢平息,老汉茫然的朝着马队离去的方向望了眼,接着面色迅速变得凶狠,朝着远处狠狠吐了口唾沫。恨恨道:“狗贼!天杀的胡骑!还说自己是官军,我呸!”
老汉随便捡了根断成两截的木矛当拐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村子里的后生尸体时,顿时老泪纵横,花白的头发散在空中,若河畔的苇絮。
轰隆隆
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靠近,老汉来不及躲闪,骑兵就到了跟前。
这伙骑兵不似苏渠他们的狼狈,各自身上穿戴着整齐的甲衣,队伍中还有繁复的旗帜,为首的将领是个面容威严的青年。
青年仅仅扫视了下现场,立即意识到了这里发生之事,对老汉这样的幸存者很是意外。
“老丈,我等是郡兵所属骑兵,受府君之令前来追击越境胡兵,敢问老丈,那群胡兵去往哪个方向了。”
“就在那边!他们朝着下游余家渡口去了,将军要快些赶路,莫要让他们跑了!”
老汉见到面前将领语气和蔼,心中对他们官军的身份更加落实了些,当即一手支撑着木杆,一手遥遥指向下游道。
田让闻言,心中顿时对苏渠这伙残兵的路线轨迹有了了解,不由为祖武等人的筹划感到佩服,有了这些当地豪强的辅助,拒马水沿岸的渡口桥梁,早就派人或把守,或烧毁,让苏渠等人绝无可逃之机。
“老丈放心,他们跑不掉!”
田让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朝着老汉一拱手,“驾”一声带着身后的冀州骑兵向着前方追去,独留着老汉一脸的欣慰立于道旁。
“不愧是我大汉官军啊。哼!非那些胡兵可比。”望着身旁疾驰而过的汉军马队,老者由衷感慨。
然而,老者感慨的声音还未散去,官军来的方向上便就传来更为急促以及杂乱的马蹄声。
“驾”“驾”
一群身着皮袄,头扎小辫的乌桓骑兵暴露于老汉的眼前,他们欢快的踢打马匹,尽力加速,在这片茂盛草地上趟出一条大道来。
“你们!?胡人?”
老汉望着这幅场景,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乌桓骑兵越来越近,乌桓人的面孔愈发清晰,这些人比刚才老汉遇到的苏渠所部更像胡兵,他们身上披的有花花绿绿的染血衣袍,有些人的马背上放着铁锅,陶碗,跑起来叮当作响。比起胡兵,更像土匪。
“哈哈”
远远的马队中传来嬉笑,马队前边几名骑兵朝着道旁的老汉指点说些什么。
嗖嗖
零星的箭矢从疾驰的马队中射来,再软弱的马弓借着马力加持,箭矢的力道突入老汉的胸膛。
“哟呵!”
一名射中老汉脖颈的乌桓人欢呼一声,越过众胡,来到老汉的身侧,手里的弯刀斜斜扫过,便将老汉死不瞑目的头颅收入囊中。
杀了老汉的乌桓人一脸喜色,转头问路过的头领道:“听闻冀州兵以首级计军功,这人的头颅算数不?”
头领瞧了眼其人手中那颗头发花白的头颅,摇头道:“太老了,冀州兵不会认,下次找些青壮杀。”
乌桓人听闻手中的头颅无用,泄气的将之往野地里一抛,接着翻身下马,与其他人一齐争抢地上的青壮尸体起来。
老汉的头颅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几圈,眼睛扫过地上的同村青壮,他们身上的衣衫被扒掉,头颅被砍下,只给草地上留下一具具白花花的赤裸无头尸体来。
.....
而在一水之隔的涿县境内,不待苏渠传信,公孙模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正遭受冀州兵及涿郡郡兵的重重围堵。
“报!将军,斥候来报,除了涿县,方城、酉国、良乡各个方向皆有打着冀州旗号的兵马身影。”
“报!将军,涿县县城城门紧闭,严辞拒绝我等入城,还遣郡兵袭击我等军兵。”
一条条消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