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坐骑也在主人的情绪驱使下,互相踢打着,一时间鬃毛与寒光交错。
眼见着长戟的横枝就要刺向脖颈,韩龙手掌一拍剑身,借着反震力道,身子轻若毫毛般,从马背上跃下。
拼杀的胡骑面露惊喜,就要策马刺杀此僚,马儿前蹄高高抬起,眼见将这人踏碎在地,韩龙冷哼一声,跨步前刺,剑刃刺破皮革,内脏落了满地,马血溅了韩龙全身。
“哧!”
一剑刺入被战马尸体压倒的胡骑咽喉,韩龙手提长剑,翻身上马,朝着厮杀的同伴支援而去。
在他的周围,刚才还处于逃窜的乌桓骑兵正在疯了似的扑杀汉军斥候。
过了许久,骨拙手里拎着把断刀,踏着满地的血肉内脏,跌跌撞撞的靠近韩龙,韩龙此时看着颇为狼狈,急促的喘着气,浑身就跟个血葫芦似的。
“受伤了?”
骨拙看着很是诧异的问了句,接着他抹了把脸上刚刚涌出的血水,毫不在意的将其甩落在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转头看向杳无人烟的草原,咬牙道:“该死,还是让他们跑了!”
“不是我的。”韩龙抖抖衣袍,身上的血痂簌簌掉落,他摆摆手,接着先是看向四周没有力气的同伴,同样朝着骨拙望着的方向望去,摇头道:“无碍,刚刚看旗语,另一队已经跟上去了,乌桓人跑不掉!”
渝水渡口,汉军阻截阵地上
李信紧握令旗,眼神死死盯着那些来势汹汹的乌桓骑兵,光从气势上看,这些骑兵根本没有战败的痕迹,看着就像是张开满布森森利齿的大嘴的巨兽一般,想要将他们生吞下去。
“呵!虚张声势!”
李信将望远镜放下,转头传令道:“传令各组,未得命令,不得射击!”
想要以步兵阻挡骑兵,哪怕是占据了地利,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且他们面对的还是一支归心似箭的骑兵部队。
远处,行进中的乌桓骑兵大队中,苏仆延一条条军令下发:
“各部听令,段日陆率领百骑在前,结成队列前冲,各部头人亦如此,率领儿郎结阵波次冲锋,今日誓必冲垮那些挡路汉军!”
作为乌桓大人,他最擅长在战场上学习战争,今日汉军的结阵波次冲锋给了他很大的震撼,那种看似没有止境般的骑兵冲击,似乎能将世上一切事物冲垮、击碎。
故而,为了对付前方那些列阵的汉军步兵,他将汉军战术拿来便用。
这一用他就发觉,这种战术与乌桓人有种特别的契合,乌桓人为了发挥突骑的战力,本就善于马上刺击,配合波次阵型,能将骑兵杀伤力增幅到最强。
李信眼睁睁看着远处乌桓骑兵列出了他所熟悉的骑兵阵型,手中的望远镜差点捏碎,失声道:“墙式冲锋?”
看了眼不以为意的强弩营兵卒,李信晃了晃脑袋,乌桓人即便拿出了这样的战术,其也与他所熟悉的汉军战力也天差地别,想到这里,脸上禁不住泛出冷笑:“呵,就是不知道,你这骑兵墙能不能经受住强弩攒射?”
“首领在哪呢?”
李信将望远镜凑近眼睛,仔细的扫视乌桓骑兵的队列,若要墙式冲锋,以乌桓人的组织,肯定是以头人为骨干的,只要消灭了这些骨干,剩余的骑兵定然鸟兽散。
“哈,找到你啦!”
很快,李信就望见一名头戴兜鍪,身上披着汉军两当铠的胡部头人,这样的打扮在铁铠罕见的胡部中很难不引人注意。
李信眼睛一边观察那位头人左右的反应,一边在手中的纸张上扫过,心中估算对方的行进路线。
他的脑子不断运转,口中不停发出命令:“十一到十五单元,听我号令。其他单元,按照预定战术执行。”
望着乌桓骑兵的不断抵近,基本上判断了敌方头领路线的李信当即对着刚刚被他直属指挥的弩车下令道:“调整参数,使用破甲箭,准备好,给我沿着甲十五,乙十七.....这条线路覆盖。”
段日陆策马居于整条骑兵阵列正中,身上沉重的汉家甲胄给了他无比的自信心,今日那么激烈的战场,也没有汉军武器破了他身上甲胄的防御,这也让他有勇气承担第一队列,负责率先冲阵的任务。
只是,每当他眼神扫过前方那些满是尖刺的汉军步兵刺猬时,就不由得搓牙花子,这种阵列,无论何时,都不是骑兵想冲锋的对象。只可惜,生路就在汉军的背后。
“只要,只要能够冲破眼前这支步兵,不仅能逃出生天,还能在部落中积累威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