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仪倌「护送」棺椁。雨水顺着她眉骨滴落,将「悲悯」的面具冲刷得森冷如鬼。
戎昭扮作愚人众接头人,冰元素强行镇压着体内毒素。苍白的脸藏在兜帽下,唯有剑柄上的夜泊石泛着幽光。
当炼金术师掀开棺盖的刹那——
"嗖!"
风刃割裂雨幕,千岩长枪贯穿敌人咽喉。戎昭的剑锋已抵住最后一名术师的喉结,冰霜顺着剑刃爬满对方惊恐的脸:
"告诉你们长官——"他咳着血轻笑,"往生堂的棺材……只装真死人。"
战斗结束后的往生堂药庐,戎昭高烧不退。毒素反噬让他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中途甚至失控地冻碎了整张病榻。
昔知守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清晨,戎昭终于睁开眼,看见少女趴在床边睡着,手里还捏着一根银针。
他试图起身,却听见"咔哒"一声轻响——自己的手腕被风元素凝成的丝线扣在床栏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乱动,下次锁的就是脖子。"昔知头也不抬地说。
戎昭低笑,牵动伤口又咳嗽起来。昔知立刻起身扶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青年掌心躺着一颗琉璃糖——和当年婚宴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糖霜里混了淡青色的风元素。
"改良过了。"他声音沙哑,"这次……是真正的'冰风共济'。"
昔知盯着那颗糖看了很久,突然俯身咬住——连带着戎昭的指尖。
"……甜度不够。"她松开牙关,耳尖通红,"下次多加点糖霜。"
~后续~
戎昭的指尖还残留着昔知牙印的刺痛。那颗改良过的琉璃糖被她咬碎在唇齿间,糖霜混着淡淡的血腥味——他方才咳血时,悄悄将药汁凝进了糖芯。
"骗我?"昔知突然掐住他下巴,拇指撬开他齿关,"当归、雪莲、清心……"她每报一味药名,指尖就加重一分力道,"戎昭,你当本小姐的鼻子是摆设?"
青年被迫仰头,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少女盛怒的脸,却浮起一丝笑意:"比直接灌你喝药……见效快。"
话音未落,他猛地弓身剧咳,冰晶混着黑血溅在昔知袖口,瞬间腐蚀出焦痕。
昔知一把扯开戎昭的衣襟。
原本锁住他手腕的风元素丝线,此刻竟如活物般缠绕在他心口,细如发丝的银线深深勒进皮肉——那不是禁锢,而是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用千缕风息编织的「脉锁」。
每根丝线都连着一条主要经脉,将毒素逼向左手无名指。那里结着枚冰晶戒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浊色。
"你……"戎昭瞳孔骤缩。
"闭嘴。"昔知拔出银针扎进他指根,"往生堂的《葬仪录》第八百页——『锁脉葬毒法』,专治你这种不要命的混蛋。"
针尖挑破戒指的刹那,黑血如毒蛇窜出,被等候多时的风刃绞成雾霭。
三日后晨光熹微时,戎昭终于能靠着软垫坐起。
昔知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个鎏金食盒。盒盖掀开的瞬间,甜香混着药气扑面而来——九宫格里摆着各式琉璃糖,有雕成往生蝶的,有凝成银杏叶的,最中央那颗并蒂莲糖霜下隐约透出青碧色。
"一天三颗。"她冷着脸递过竹签,"敢吐出来就打断你的腿。"
戎昭戳起并蒂莲,却在入口时僵住——甜味下藏着碾碎的三色堇,正是他幼时发烧最怕的苦药。
"昔知。"他忽然唤她,嗓音还哑着,"当年兄长婚宴的那颗糖……"
"加了黄连,我知道。"少女打断他,耳尖却红了,"难吃死了。"
霜降那日,戎昭的佩剑重新挂回腰间。
昔知在院中练枪,风刃卷起的银杏叶扑了他满身。青年倚着廊柱看了半晌,突然拔剑挑飞她束发的绸带。
青丝散落的瞬间,两人同时出手——
冰棱与风刃在半空相撞,炸开的碎芒里,戎昭的剑尖挑着颗新做的琉璃糖,稳稳递到昔知唇边。
"尝尝。"他剑锋轻颤,糖霜簌簌落在她鼻尖,"这次真的……只放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