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特护病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凄厉的警报声已经停止,但那份令人心胆俱裂的余韵依旧萦绕在空气中。朱莓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角,大眼睛里充满了未散的惊恐,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像受惊后挂着晨露的花苞。
她死死抱着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仿佛那是她抵御外界一切恐怖的唯一盾牌。张煜半跪在床边,脸色灰败,肋骨的剧痛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让他几乎虚脱,手中那本封面闪烁着微弱幽蓝凹槽的笔记本,此刻重逾千斤,像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张柠和黄莺走了进来。两人都已简单清理过,但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消毒水味和那股奇特的金属烧灼气息依旧挥之不去。
张柠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罩衫,长发重新挽起,但额前碎发边缘的湿痕和眼下浓重的青影无法掩饰,那份沉静如水的美丽下是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凝重。
黄莺深灰色的套裙依旧笔挺,手臂上的纱布透出新的血渍,丹凤眼中的锐利被一种深沉的思虑所覆盖。
两人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张煜手中的笔记本上,更准确地说是那个暴露的、幽蓝闪烁的金属凹槽上。
“她……怎么样?”张煜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巨大的恐惧和希冀。
“暂时……稳住了。”张柠的声音同样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但那份磐石般的稳定依旧存在。
她走到张煜面前,琥珀色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凹槽,然后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量,从张煜颤抖的手中接过了笔记本。
她的指尖拂过凹槽边缘,感受着那玻璃态的光滑触感和微弱的冷光,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紧。
“这个凹槽,”张柠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在分析一个复杂的病例,“它的形状、结构,尤其是中心的锁孔点……和蓝正宏遗物旁、陈琛拼合的那枚‘钥匙’圆盘中心的凹陷,几乎完全一致。”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黄莺和张煜,“蓝正宏把最关键的信息,藏在了这本最不起眼的工作日志里。这不是一本简单的笔记,这是‘忒修斯’秘密的……另一把锁。或者说,是启动最终秘密的……接口。”
黄莺的丹凤眼中寒光一闪,红唇紧抿:“接口需要钥匙。陈琛是‘钥匙’本身,但她体内的‘钥匙’程序经历了自毁冲击,形态未知。而这个凹槽……”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缓缓移向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大眼睛里充满恐惧和依赖望着张柠的朱莓,“刚才警报响起时,朱莓的生命体征也出现了同步波动。她抱着这本笔记本……她是不是……就是打开这把‘锁’的最后一块拼图?蓝正宏选定的……‘活体密钥’?”
“活体密钥”四个字,如同冰冷的子弹,击中了张煜的心脏!他猛地看向朱莓,巨大的惊骇让他说不出话来。
朱莓似乎感受到了沉重的目光,小小的身体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无助。
张柠没有立刻回答。她捧着笔记本,走到朱莓床边坐下。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一只受惊的蝴蝶。她将笔记本放在自己膝上,那个闪烁着幽蓝冷光的凹槽朝上。
然后,她伸出双手,没有去碰笔记本,而是极其温柔地握住了朱莓冰凉、微微颤抖的小手。
“莓莓,”张柠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如同山涧流淌的清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瞬间吸引了朱莓全部的注意力,“刚才吓坏了吧?别怕,陈琛姐姐很坚强,张阿姨把她救回来了。就像蓝山姐姐希望的那样。”
提到“蓝山姐姐”,朱莓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小嘴扁了扁,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莓莓,你看,”张柠引导着朱莓的目光,落在自己膝上的笔记本上,指着那个暴露的、幽蓝闪烁的凹槽,“蓝山姐姐让你保管的本子,这里好像……受伤了,露出了里面亮亮的东西。
蓝山姐姐有没有告诉过你,这里为什么会亮?或者……她有没有给过你一个……小小的、特别的东西?也许像一块小石头?或者一个……小小的挂坠?跟这个亮亮的地方……有关系吗?”
张柠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魔力,琥珀色的眼眸温和而坚定地看着朱莓,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朱莓茫然的大眼睛顺着张柠的手指,看向那个闪烁着幽蓝冷光的凹槽。恐惧渐渐被一丝好奇取代。她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努力回忆。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
“蓝山姐姐……”朱莓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她……她只让我把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