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他的宝贝——一件声称是宋吉州窑的瓷器。
就在众人啧啧称奇之际,陈阳的目光扫过那只茶盏,仔细观看了一番,当着所有人的面,清晰而冷静地吐出那几个字:“柴老板,这件吉州窑,怕是小鬼子那边流过来的丹泼烧吧?”“柴老板记性真好,”陈阳搓着手,笑呵呵看着两人,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玩味,“那事我记得,不过我还记得,去年那件丹泼烧,在港城佳得拍了六十万?好像是您经手卖出去的?”陈阳说这话时,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人家现在知道了,那是丹泼烧,不是吉州窑,正四处骂娘呢!”陈阳继续补刀,“听说那位买家还是个收藏世家的后人,现在正每天在家,问候您祖宗十八代呢。”柴老板脸上的肥肉一抖,手里的手串突然停了转动,那串原本哗啦作响的珠子此刻安静得像死了一般。佟老板的烟也僵在了半空,烟灰积了厚厚一层,眼看就要掉下来,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陈阳。周围响起几声低低的嗤笑,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古董商们此刻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咳咳,”有人故意咳嗽了两声,“这港城的消息传得真快啊。”“可不是嘛,”另一个声音接道,“六十万呢,不是个小数目。”“听说那买家还要告呢!”又有人添油加醋。柴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开始冒汗,那件深棕色皮衬衫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油腻。佟老板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但那截烟灰还是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鞋面上。“陈老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柴老板声音有些颤抖,“那......那个物件不是我的!你说的,我不知道!”“不是你的呀?这件事柴老板不知道呀!”陈阳眨眨眼睛,随后抱着肩膀默默点点头,耸了一下肩膀,“不过我也没见到那件实物,只是听说而已,还以为是您卖出去的呢。”就在这时,辽江省的审胖子擦着汗也挤了过来:“哎呀,都是老相识了,说这些干什么?”他那圆滚滚的身子费力地挤过人群,汗珠子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陈老板,柴老板,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和气呢?”审胖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他圆滚滚的身子挡在陈阳和柴老板之间,像堵肉墙,“陈老板现在是国家鉴定委员,咱们脸上也有光不是?毕竟是咱们北三省的人!”审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点头,“陈老板能有今天的成就,咱们这些老朋友都替他高兴。”“再说了,就凭咱们和陈老板的交情,陈老板也不会亏待咱们,”说着,审老板笑呵呵冲着陈阳抱抱拳,那肥胖的身躯在做这个动作时显得有些滑稽,“咱们现在应该一致对外!”“审老板说得对,”陈阳点点头,“咱们都是老朋友,之前的事过去了,翻篇了,何必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呢?”柴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依然不太好看,手里的手串又开始转动起来,只是动作比之前僵硬了许多。佟老板也重新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似乎想要平复一下心情。“好了好了,”审胖子拍拍手,“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今晚来了不少好货色呢。”陈阳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却很清楚,刚才的这一番话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在这个黑市里,信息就是武器,而他刚才展示的,正是他掌握的情报网络有多么强大。柴老板和佟老板现在应该明白,即使陈阳现在是国家鉴定委员,对古董圈里的每一个风吹草动了如指掌。这种震慑效果,比任何言语上的威胁都要来得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