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陈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这只手上,指尖粗粝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带着泥土的温度和岁月沉淀的重量。他迟疑了一下,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感觉顺着皮肤窜入心底。
“这手…很有力量。”陈阳心头暗想,嘴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握住,礼貌地回应道:“幸会,周先生。” 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大师,陈阳忍不住细细打量。除了那道醒目的疤痕,周青山的五官其实相当清秀,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疏离和淡漠。“陈阳。”陈阳收回手,语气平淡,像是在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很好奇,我是不是第一个见到你真容的人?”周青山闻言,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一旁,拉开一张木椅,姿态随意地坐了下去,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从容。“呵呵。”周青山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和不易察觉的冷意,“小子,你想多了。见与不见,真容与假相,于我而言,又有何区别?”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道疤痕在烛光下愈发醒目,狰狞的线条与那双明亮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他抬眼看向陈阳,目光锐利如刀,却又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你想用赝品换真品?”他忽然转移话题,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想法不错,我支持。可你知道,这有多难么?”周青山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手指沿着疤痕的轮廓轻轻划过,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警告什么。“据我所知,那些博物馆的安保系统比得上军事基地。监控无死角,警报系统遍布每个角落,就算我能做出以假乱真的赝品,你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真品换出来?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陈阳双手负后,悄无声息地挪到桌旁,挺直的身躯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没急着开口,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除了一张四方木桌和两把硬木椅,几乎再无余物。那张椅子此刻稳稳占据着屋内唯一的位置,上面坐着周青山,这老头居然把自己的座位给占了。“青山居士。”陈阳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打破了屋内的静谧,“你这手艺,啧啧,说实话,我是真佩服。”周青山闻言,只是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并未接话,依旧自顾自地品着茶,仿佛陈阳的称赞与他毫无干系。陈阳见状,状似随意地踱了几步,绕到周青山身侧,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以你的手艺,何愁不能名扬四海?可你呢?甘心窝在这暗无天日的行当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周青山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微的涟漪。他缓缓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杯底与桌面相触,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年轻人,”周青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岁月的沉淀,“你以为我不想堂堂正正地活着?可这世上,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到的。”陈阳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周青山脸上那道狰狞的旧疤上,那道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我今年五十六了。”周青山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指尖沿着疤痕的边缘轻轻划过,“三十多年来,赝品做得数不胜数,骗过的收藏家和专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直视陈阳,“可午夜梦回,我也曾问过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随后,周青山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但又能怎样呢?路是自己选的,走到这一步,再回头,又回的去么?”陈阳听罢,轻笑一声,拿起那件汝窑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所以,青山居士,你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做些有意义的事,对吧?”周青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陷入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他才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陈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陈阳,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年纪轻轻,哪来的底气对我说这种话?”“底气?”陈阳挑了挑眉,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我不需要底气,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周青山冷笑一声:“事实?呵,年轻人,你知道国外那些博物馆的安保系统有多严密吗?”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不要以为我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我曾经亲自去看过,什么生物识别、红外线报警、闭路电视监控,恨不得把每一寸空间都盯死!”“更别说那些放置文物的玻璃柜,哪个不是防弹级别?哪个不是高手设计的?”他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