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里存着两份文档:一份是向学术委员会举报的邮件,一份是给父母的遗书。
风很大,吹得论文草稿哗啦作响。
那些他亲手写下的公式如今像诅咒符文,每一行都在嘲笑他的天真与贪婪。
“顾师兄?”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实验室的小师弟,他手里拿着会议手册,“你明天的报告……”
“取消了。”顾宏笑了笑,“我抄袭。”
小师弟瞪大眼睛。
顾宏掐灭烟。
他己经彻底完蛋了。
ISCA会场金碧辉煌。
王教授正在台上侃侃而谈,PPT最后一页写着顾宏的名字,却标着王教授的邮箱。
“关于这个创新算法……”
王教授目光扫过全场,却发现顾宏并未到场。
王教授皱眉。
而此时,顾宏己经站在了天台上。
他在给父母打电话。
也许是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吧,幻想在自己走向绝境的时候,还是能有人拯救自己一把。
他问父母,“你们生我,是为了爱我还是为了给哥哥当保姆?”
顾父顾母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只是如往常一般的说道:“阿宏,这是你的责任。”
“可是法律只规定父母对子女的抚养义务,从没规定兄弟姐妹必须互相赡养,你们把该自己承担的责任转嫁给我,才是真正的失职。”
以前的顾宏总是最心疼父母的,他很少会反驳父母,会说一些扎父母心的话。
但最近他好像己经无所顾忌了,刺激到父母的次数越来越多,尤其是今天。
“如果你们生第三个孩子专门给我养老,他愿意吗?”
“等我40岁失业失婚,每天给他擦屎喂饭时,你们会在坟墓里给我点赞吗?”
“难道我就没有权利拒绝被设定的人生程序吗?”
顾父说:“你没有权利,你这辈子都没有权利,你是为你哥哥而生的!”
“你错了,我没有权利选择出生,但我有权利选择死亡。”
他说:“爸妈,再见了。”
下辈子他再也不要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