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去感兴趣了?”
第三个称呼。
仓嘉想了想,认真道:
“小僧只是不解…你是少一楼重点培养的杀手,为何会叛出?”
花想容仰头看着月亮,淡淡道:
“我是个杀手,可以因为任务杀人,但不屠杀。”
仓嘉一愣:“屠杀?”
花想容没回答,只是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下,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有机会的话,你自己去问易年。”
花想容淡淡道。
仓嘉还想再问,花想容却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
“看来没什么事儿了…”
说着,跳下屋顶,轻盈如猫,落地无声。
“去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仓嘉看着她走向院门的背影,忽然道:
“等等…”
花想容回头。
“多谢…”
仓嘉轻声道。
花想容怔了怔,随即嗤笑一声:“谢什么?谢我杀人如麻?”
仓嘉摇头:“谢你护小僧周全…”
花想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别过脸去。
月光下,耳尖似乎微微泛红。
“少自作多情…”
冷哼道:“我只是不想任务失败而已…”
说完,大步走向院外。
仓嘉望着花想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清冷,孤寂。
却始终悬于苍穹,不曾坠落。
轻轻叹了口气,跳下墙头,朝屋内走去。
……
画面又转。
夜风掠过山野,枯草沙沙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叹息。
夜风裹挟着血腥气,在狭窄的巷弄里盘旋。
仓嘉背靠着斑驳的土墙,指节死死抵住肋下的伤口,温热的血仍从指缝间渗出。
顺着衣摆滴落,在尘土中洇开暗红的痕迹。
月光惨白,像一层薄霜覆在小和尚的脸上,映得他眉目愈发清晰。
剑眉之下,那双本该温润如佛前灯火的眼,此刻却沉着一层深不见底的晦暗。
“嗒、嗒、嗒…”
不远处的脚步声时断时续,像钝刀刮过神经。
追兵在徘徊,在试探。
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豺狼,只等一个破绽便会扑上来撕咬。
仓嘉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咽下翻涌的血气。
墙的另一侧,花想容单膝跪地。
手中飞花反握,刃口已崩出细小的缺口。
她的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血浸透了半边衣襟。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随着呼吸泛起细密的刺痛。
花想容没看自己的伤口,而是死死盯着仓嘉。
月光斜照,将他侧脸的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边,也照出他眼中那抹令人火大的自厌。
又是这种表情…
花想容太熟悉了。
每次她杀人,仓嘉都会露出这种神情,仿佛死的不是敌人,而是他毕生信奉的某种东西。
忽然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都这时候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仓嘉一怔。
花想容的唇语向来锋利如刀,哪怕不出声也能扎得人生疼。
不等他反应,猛地抓起脚边一块碎石,腕骨一拧。
“嗖!”
石块划破夜色,砸向十丈外的废屋。
“砰!”
脆响在死寂的夜里炸开,远处脚步声骤然凌乱。
“在那边!”
“围过去!”
黑影如潮水般涌向声源。
花想容趁机矮身蹿出,像一道贴着地面疾掠的影。
经过仓嘉身边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触手冰凉黏腻,全是血。
她皱眉,却来不及多言,只狠狠拽了他一把。
仓嘉借力起身,两人贴着墙根疾行,拐进一条更窄的岔路。
腐烂的菜叶和污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几只老鼠被惊动,“吱吱”叫着窜进阴影。
花想容的脚步忽然踉跄了一下。
仓嘉反手扶住她,掌心触及她的腰侧,湿的。
低头,借着月光看见她后腰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短箭,箭尾已被折断,但箭头仍埋在血肉里。
“你……”
花想容一把拍开他的手,眼神凶狠得像被逼到绝路的兽。
指了指前方,又比了个“三”的手势。
三十息后,追兵会发现中计…
仓嘉咬牙,撕下袖口布料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