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白眼,心里又嘀咕道:
“去青丘的路统共就两条,不是去青丘,难道还能是去南昭?”
不过依旧懒得拆穿,只当是看个热闹。
反正石头兴致勃勃,也不愿扫他的兴。
老头眼尖,瞥见阿夏布衣的神情,知道她不信,顿时有些挂不住面子。
干咳两声,故作深沉道:
“小丫头,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在胡诌?”
阿夏布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老头哼了一声,忽然正色道:
“那老夫再给你们算一卦,这一卦,关乎生死!”
说罢,闭目凝神,手指飞快掐算,眉头越皱越紧,半晌后猛地睁眼,沉声道:
“不妙!你们此行……恐有血光之灾!”
石头一听,脸色微变:
“血光之灾?您老可别吓唬人!”
老头摇头晃脑,煞有介事道:
“卦象显示,前路凶险,有妖邪作祟,若不化解,恐有性命之忧!”
阿夏布衣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
“老人家,您这卦象,是不是逢人便说?”
老头被戳穿,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
“胡说!老夫从不妄言!”
石头挠了挠头,看看阿夏布衣,又看看老头,一时不知道该信谁。
阿夏布衣放下手中食物,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淡淡道: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石头见阿夏布衣闭目养神,显然不想再搭理老头,只好讪讪地挠了挠头,对老头说道:
“老人家,您也早些歇着吧,若是夜里赶路,我这儿还有个火把,您拿着用。”
老头见石头还是不信,急得直跺脚,凑上前压低声音道:
“小兄弟,这东西宁可信其有啊!老头子我看你人不错,这才帮你算了这一卦,若是旁人,我还不稀得管呢!”
他搓了搓手指,神神秘秘道:
“万一真应验了,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瞧那架势,说得跟真的一样,连紫雷神虎都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
石头被他说得心里发毛,忍不住转头看向阿夏布衣,眼神里带着询问。
“要不……信他一回?”
阿夏布衣依旧闭着眼,唇角微微抿起,显然是不耐烦了。
石头见她这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干笑两声,对老头道:
“那个……明天还得赶路,我们先歇着了。”
说完,往树桩上一靠,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老头见状,气得胡子直翘,嘴里嘟嘟囔囔: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就在这时,林中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紫雷神虎的耳朵瞬间竖起,虎目警惕地望向黑暗处。
阿夏布衣的手指无声无息地搭在了苗刀刀柄上,眉头微蹙。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接二连三地来人?
石头也睁开了眼,抬头望去。
只见林间缓步走出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头发微白,面容沉稳,一双眼睛深邃如潭水,与先前邋遢老头截然不同。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人衣着华贵,一袭墨蓝色长袍绣着暗纹,腰间系着一条银丝绦带。
整个人收拾得一丝不苟,活像个隐居山林的富贵闲人。
唯独一样没变。
他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火堆上的烤肉。
石头愣了一瞬,随即失笑。
心想今晚真是奇了,一个两个的,全是冲着烤肉来的。
站起身来,爽朗地招呼道:
“这位,可是也饿了?”
老者微微一笑,拱手道:
“确实,赶路匆忙,未曾备足干粮,见此处有烟火气,便冒昧前来叨扰。”
石头摆摆手:
“客气啥!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
说着,他麻利地割下一块烤得焦香的肉,用干净树叶包了递过去。
“趁热吃!”
老者接过烤肉,道了声谢,随后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动作优雅从容,与先前老头狼吞虎咽的模样天差地别,就连咀嚼时都不发出半点声响,显然教养极好。
待他吃完,擦了擦手,忽然面露难色,摸了摸袖口和腰间,歉然道:
“实在惭愧,出门匆忙,未曾带银钱……”
石头哈哈一笑:
“一顿饭而已,不必在意!”
老者沉吟片刻,忽然抬眼看向石头,瞥了眼石头的武器之后,认真道:
“不如……老夫为你算上一卦,权当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