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是被亚莉克希亚喊醒的,要是再晚一会儿萝卜糕就被院里那些兔子抢完了。
早上的餐厅比往常多了一个人,红发嫣唇的女人一手轻轻晃着装豆浆的玻璃杯,好像在摇晃红酒杯,看见她们进来,眼神一会儿就蕴满了笑意。
亚莉克希亚一个猛冲过去:
“姑姑!”
阿蜜莉雅·拉米瑞兹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将杯子放下,然后一把抱起张开双臂的亚莉克希亚。
“是谁家的小朋友这么可爱呀?”
她换了个动作单手抱起亚莉克希亚,空出一只手捏捏她肉嘟嘟的脸,
“原来是我们家的呀——”
亚莉克希亚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阿蜜莉雅抬起头来对伊瑞丝笑笑:
“早啊,小阿德拉,快过来吃早餐。”
厄尼斯特、卢修斯与安吉莉亚都到了,阿蜜莉雅看见众人都坐好了,把亚莉克希亚放到一旁的位置上,以一家之主的气势端坐上首: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吵架?”
亚莉克希亚与厄尼斯特对视一眼,卢修斯与安吉莉亚对视一眼,伊瑞丝看了看除亚莉克希亚之外的所有人,气氛安静了几秒后,所有人异口同声:
“没有。”
阿蜜莉雅笑容古怪地道:
“好吧,那就没有,希望以后也没有。”
她一撩波浪般起伏的红发,伊瑞丝羡慕地欣赏她的发量,再看看厄尼斯特那头长且顺的黑发,准备找亚莉克希亚打听拉米瑞兹家族用的洗发水品牌。
饭后,她准备回学院宿舍,路过正厅的时候看见厄尼斯特交给阿蜜莉雅一个巴掌大的红瓶子,也没太在意。
阿蜜莉雅跟厄尼斯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过来,抓了一把伊瑞丝的头发,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扬长而去了。
厄尼斯特等阿蜜莉雅走得稍微远了一点,凑了上来,向她摊开掌心:
“纸条。”
伊瑞丝摇摇头:
“没有纸条。”
厄尼斯特用那双冷冷的琥珀色眼睛看她:
“你最好还给我。”
伊瑞丝笑了笑:
“‘最好’?我不想给你,你还要吗?”
她眼带威胁。
厄尼斯特想起了那个“非自愿即死”原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伊瑞丝愉悦地用手勾着发梢走了。
*
街边的长椅上,一个男孩儿捧着一把从身后的花坛摘下来的雏菊,一边念叨一边把花瓣一片片地揪下来:
“她爱我,她不爱我,她爱我,她不爱我……”
最后,他捏着最后一片花瓣,泪水盈眶:
“她不爱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路过的伊瑞丝听得心烦,想给这个早恋的小鬼来两刀子,一个身着制式长袍的男人停在了他的身边,心疼地看着男孩儿手上光杆的雏菊花:
“这个不准的,还是别信了。”
男孩抽了抽鼻子,哽咽道:
“真、真的吗?”
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当然是真的,那些故事都是编来哄小孩子睡觉的,都是谣言,不能信,你看,你现在信了多伤心啊。”
男孩儿思索一番,高兴地笑出了鼻涕泡:
“没错,都是骗人的,她说不定是爱我的!我要把这些花拿去送给她。”
激动地喊完这些话,男孩儿兴高采烈地跑远了。
身着长袍的男人转身看向她,礼貌地微笑了一下,颔首后就离开了,不过走的路和她一个方向。
伊瑞丝不动声色地点头回礼,盯着那人的背影。
这件长袍……好像是法师塔的款式,其中每个级别的法师长袍上的金色纹路数量都不一样,级别越高纹路越多越复杂,而男人身上的这一件……
一二三四五……多少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