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透支身体了。

但，结霜的眼睛还在爆发着光芒。

再坚持一会……

再坚持一刻……

申鹤身上的那枚神之眼如同心跳一样的频率剧烈闪烁着。

一会晦暗如萤，一会明亮如阳。

师父交予我的任务，不能失败！

她咬牙坚持着。

但，下方未知的力量导致冻结的海面有了起伏。

落差从一米，十米，百米……

「哼——蝼蚁之群，也妄敢阻神明之威？」

「潮倾云天——」

一道古老晦涩的语言震慑住了申鹤的灵魂。

下一秒，她搭建的冰层瞬间瓦解。

不——

一道让她灵魂都有些不适的可怕气息，从海的深处传来。

千年前，神明真正的力量开始显现。

无风但引千层浪——

巨量的水被古老的力量掌握，一百米高，两百米高，三百米高……

“什么？！！”

孤云阁，摇光看到数十公里凭空出现的肉眼可见的巨浪此刻往璃月港的方向。

瞳孔骤缩。

海啸。

近千米高的海啸。

以缓慢但不可阻挡的气势向陆地推进。

绝望……

这种本不该在领袖身上出现的情绪开始洋溢在她的面前。

不靠仙人，只靠人类自己，仅二十米高的海啸近乎可以摧枯拉朽般地毁灭陆地上胆敢阻挡它的一切。

历史上的浪及天衡，这种灾难，如果没有神明，没有帝君……

可如今，我们只有……

“这种力量……开…开玩笑吧……”

站在孤云阁顶峰，刻晴表情呆滞。

作为最能直视这海啸可怕的人，这迅速扩展到千米的海浪都把台风的底云都给吞噬。

终于……前所未有的心情充斥在少女的体内。

咚——

从未弯曲的身子，如今跪倒在地上。

滴答……

滴答……

泪水，不可能出现在刻晴身上的泪水此刻居然出现了。

她终于崩溃了。

她的崇高理念被现实轻易粉碎。

被这神明千米高的海啸给轻易吞灭。

人治……在真正的神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实干的理想主义者，最害怕的便是那现实中的理想在搭建过程中被轻轻的一碰，如同雪崩山倒，轻易覆灭。

是啊……有神明的世界想要实现人治，几乎是痴心妄想。

“帝君……”

“我该怎么办……”

“璃月该怎么办……”

求神不如求己。

但现在，面对这种神明的力量，能祈求的便只有那位在历史书中描绘的轻易阻挡那比天衡山还高的海啸的神明。

她哭着，泪如雨珠。

长久憔悴但无比美丽的脸上不再严肃，更多了符合外表的娇弱。

可恶……

朝着自己的方向，即璃月港的方向，申鹤看着这可怕的规模，让申鹤都幻视一座黑蓝色巨山。

但海面上缓缓移动的不是山，是巨浪！

是视线里占据了整个天空的巨浪。

跨——

凝结的冰层被这不可阻挡的力量给击溃。

蚍蜉撼树都不足以形容了。

这种规模的海啸，似乎不像是要吞噬陆地，还是要吞天。

可恶……

这种规模，相比过去那个自己全力冻结的百来米高的浪过之不及，并且这巨浪里面貌似还含有一种未知的力量。

何况自己此刻体力早已不支，凝海封浪的消耗更是恐怖。

就连释放出去的冰元素似乎都被海面里的未知力量给吞噬，无法充能。

论现在，自己还能发动的力量远不如过去的自己，对峙的巨浪更不是一个层面上。

「奥赛尔，连杀你的妻子的凡人都不复仇……真是废物。」

「现在，我来杀了她，并吞噬她体内那羸弱不堪的魔神！」

「而你这懦夫就感恩戴德吧！」

千米高的海浪似乎有个狰狞的轮廓，望着这连米粒都算不上的人，是那毫不掩饰的贪婪。

附身在人类身上，神格却完整到似乎没经历过磨损……没实力的家伙，上好的补品！

看啊，蝼蚁们！

没了那杀神的庇护，我随随便便一击就能将你们全部淹没！

这提瓦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赤裸裸的蔑视与贪婪，申鹤表情骤冷。

幸福不能快速重合，但过往的伤疤，只要三分相似便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