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仔细商议一下?”
“当职期间所见所闻,如实记录在案就是了。”
“就这?”
“就这!至于之后你们要做什么,与孤无关。”
见朱常瀛一副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模样,几人也是无言。
沉默片刻,官应震打破沉默。
“殿下,我等身为科道,监察百官,纠察不法,倘使瀛王府门下有错,臣亦会秉公执法,绝无偏私。”
“这样最好!”
朱常瀛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这个老炮筒,昨日在内阁值房,就是此公对着户部尚书李汝华的脸狂喷口水的。
果真是好大的一张嘴,张口便唾沫星子飞溅。相隔半米,朱老七似乎也能闻到一股子淡淡馊口水味道。
眼前这几个,怕不是得罪了谁,被派来他这里受气。?E-Z_小*说*网+ +首+发^
与几人详谈约半个小时,朱老七便借口累了,将他们打发出门。
非是瞧不起他们,而是多说无益,到了现场办事,不说也便懂了。
几人走后,杨家春向朱常瀛简单汇报了几人情况,例如资历风评,相关派系啥的。
其实,派哪个人来对于朱常瀛来说也不重要,他只是要人做个见证而已,并非真的需要他们如何如之何。
第二日,天未亮,王府人员就已收拾妥当。
朱常瀛出王府跨上战马,遥望紫禁城一眼,随即打马前行。
不知为何,无论紫禁城如何辉煌如何令人艳羡,他就是不喜。
那是一座吃人的牢笼,在里边待久了,那人就变得不正常。
队伍出皇城,徐兆魁等人已在候着了。
除了三名官员之外,还有数名文吏随行,拢共八个人。
见他们赶路工具仅为两辆马车,朱常瀛不由微微皱眉。
“几位可能骑马?这样赶路五六日也到不得津门。”
徐兆魁憋着不满,“殿下莫要小瞧人,臣等时常在外奔波,骑马赶路也是常事。”
“那好!”朱常瀛也懒得废话,吩咐姚定邦,“回府牵马来,赶路要紧。”
待战马齐备,王府亲兵扶着几个老倌上马,朱常瀛再无迟疑,出京城沿着官道赶向津门。
三日后,津门在望。
朱常瀛无感,还觉着走的慢了,但却害苦了几位朝廷的官,直累的七荤八素,整个人瘦了一圈,每次下马都要缓好一会儿方才能迈开腿走路。
几日时间,不可能一直闷头赶路,朱常瀛也同几人熟络起来。
见到津门,闻到海水咸湿味道,朱常瀛即刻来了精神头。
“几位可曾来过津门?”
三人各自摇头,徐兆魁回道,“不曾来过,听闻与内地诸县大为不同,今日有幸正要见识一番。”
近年以来,北方多天灾,京城至津门一路多有地域凋零,那些无有水源灌溉之地大多荒芜。而临近沿海,不想反倒相衬繁华起来。
尤其运河渡口至津门这一段官道,青砖铺路,可并行四辆马车,排水沟两侧遍植绿柳,竟比京师御道还要气派几分。
十几里路途,沿途商肆林立,车马迤逦,人皆忙忙碌碌。
行路一段,刘有源似有所发现。
“我们一直靠左前行,这莫非是瀛州规矩?”
杨家春就在此公身侧,闻言回道,“确实如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不分左右,便是百丈宽的道路也会拥挤。”
“官员也如此规矩?”
“官员若有违反,罪加一等!便是瀛王殿下,若无大礼仪节庆,也身体力行遵从规矩,为万民表率。”
“如有车马不遵规矩,如何?”
“一经发现,处以罚金。”
“我观沿途牛马车辆皆有号牌,这也是瀛州制度?”
“正是,官家修路,百姓获利,收税理所当然,不然便不会长久。”
刘有源微微摇头,面带讥讽,“我听闻福建广东也是如此制度,怨声载道,多有人弹劾,这般与民争利之举,似有不妥。”
“然而津门却人人抢着进来。不知给刘大人一县治理,是否也能如这般光景?”
“嗯哼,杨公公此话未免强词夺理,如此手段谋利,与城门吏何异?”
......若不是人太多,杨家春真要痛打刘有源一顿。
一路上,这厮便没个好脸色,仿佛谁欠他几吊钱一般,入了津门地界,便立刻鼓起一双贼眼挑毛病。
有心不理这厮,但心中又气不过。
“我家殿下说百姓的眼睛雪亮,哪里有活路哪里走,刘大人爱民如子,又不知给了多少生民百姓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