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来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她倚在门边，目光锐利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回去。”

瑶光抬头，视线牢牢锁住她的双眸企图从中读出缘由，半晌后却不得不放弃，开阳的目光自始至终平静无波，一如往昔，瞧不出半分情绪。

“你没有选择。”她提醒开阳。

幽冥圣教不允许任何一人叛教，即便死了，尸首也得带回去。

“别逼我杀你！”开阳的目光骤然变冷，杀机盈现，隐在袍袖下的手倏然紧握，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她已动了杀机，看来仅凭言语劝返她可能性不大，动手更加毫无胜算。

可若叫她就此放弃却是绝无可能，开阳若有心想逃，天涯海阔，抓捕她谈何容易？

瑶光突然笑了，望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无奈，“即便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圣主绝不会放过你，你当真打算往后余生都过着担惊受怕，惊恐无助的生活吗？”

“这是我的事，我自会承担后果。”

她说话时眼神微微一滞，忧虑稍纵即逝，瑶光心下一喜，有戏。

“好吧，你执意要走，我也拦不住你，我现在有伤在身，奈何你不得，你要走便走吧。”

见她这么说，开阳毫不迟疑转身便走，只是在踏出房门的一刹那，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询问：“你叛教的理由是什么？”

开阳的脚步顿在原地，静默良久，似在挣扎犹豫，最终她还是说了：“天授蛊童，是我弟弟。”

全然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弟弟？怎么会？”

开阳没有回应，她即将走出房门，瑶光脑中灵光一闪，她急切道：“如此一来，你更不能一走了之，你得和我一起回去！”

门边的红影骤然僵住，杀气再现，杀意一触即发，意识到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瑶光连忙解释：“我无意伤害你弟弟。”

“你什么意思？”开阳调转身体面向她，看得出来，她动怒了。

“说说你弟弟的事。”瑶光目光真诚，“也许我能帮你。”

“帮我？”开阳皱眉看着她。

她之所以再次来找她，一来是为了探查她的伤势，二来是为了警告她，就此放弃。

“目前的形势你很清楚，圣主的目标不光是你，更是天授蛊童，她对天授蛊童势在必得，她还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即便你把我杀了，你能杀光每一个前来追杀你的圣教杀手吗？不为自己也得替你弟弟考虑考虑吧？”

开阳不懂，她们之间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更何况此刻已是半个敌人，她不相信瑶光。

她动了动唇：“你为什么要帮我？”

瑶光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不动声色地打探，“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们姐弟的事。”

开阳静默了片刻，明知说得越多，暴露的弱点便越多，然而她还是说了，只因瑶光有一句说得对，她应该多替弟弟考虑，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现在的她已经站到了悬崖峭壁上，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进入幽冥圣教就是为了找我弟弟，如今我已找到他，我要离开幽冥圣教，我要和我弟弟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瑶光想起过去这些年，她身上总萦绕着化不开的忧愁，从未见她有一日放松过，从不曾笑过，原来她心里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我的事说完了，说你的。”开阳抬脚向她靠近，红裙随风而动，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

瑶光唇角微勾，轻启朱唇，“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你有一样的目标，你信吗？”

数十年如一日的容颜上首次出现了惊讶的神色，开阳愣愣地看着她，一时分不清真假。

“整个幽冥圣教都知道，圣主最喜欢的人是你，连亲生儿子赤夺都得不到她的半点......”

不等开阳说完，她不耐烦地打断：“那又怎样？”

瑶光忍着痛坐起来，目光直视着她，眸光坚定，“我要自由。”

她继续诱劝：“现在我们都知道对方最大的秘密，是不是能结为同盟？你不必急着告诉我答案，我会在这里养伤两日，我等你的答案。”

开阳走了，谢凌臣迫不及待踏进屋子，见她安然无恙，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你和她说什么了？”

瑶光重新躺下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轻叹一声，这才不急不缓地回道：“我劝她和我一起回去。”

“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