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遥远的记忆里回神,一时间万般滋味在心头。?山′叶¢屋· *免.肺/跃_毒/
从喉口涌出的,却只有一个“好”字。
他是潇洒自在的风,自然不会强求她为自己坚守什么。她另觅良人, 生儿育女, 但却还女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便说明,她至少记得他们之间的情分。
已然足够。
不过说来也巧,她的女儿竟也姓莫。或许,这便是另一种缘分吧。
而多年之后,他阴差阳错见到了她的女儿,甚至能为她写诗作文,更是一种缘分了。
崇文心中一番感慨,但并未点破什么,只将玉佩交还给宝言,而后离开。
宝言被他没头没尾的话问得一头雾水,全然不明白这是何意,但手中的玉佩失而复得,实打实让她欣喜若狂。
“容与,崇文先生这是怎么了?”宝言疑惑地问沈沉。
沈沉看着崇文背影,心里猜想恐怕崇文已经明白了什么。沈沉眉头微蹙,思忖要不要索性将一切趁现在告诉宝言。
“他……”
宝言凝神,注意听着沈沉的话,又分出一分精神将玉佩仔细擦拭一番。^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方才不知掉在何处,竟沾了些灰尘。
那是一块雕着菩萨宝相的翠玉,品相上乘,宝言将灰尘擦净,把玉佩翻转一面,菩萨宝相背面,刻着一个“娆”字。
宝言指腹摩挲着玉佩背面的“娆”字,电光石火间,恍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但这件事太过震惊,宝言惊得一下抓住沈沉小臂,嘴唇微张,千丝万缕在她喉口纠缠作一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
沈沉道:“我有一些事,要与你说。”
他神色严肃起来,宝言便知道他要说的是大事,应了声好:“那我们回马车上说吧。”
沈沉嗯了声,扶住她,二人一道上了马车。
宝言因方才太过震惊,喉口发涩,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嗓子,“容与,你说吧。”
沈沉便道:“你猜得不错,崇文口中那位故人,八九不离十正是你祖父祖母走失的女儿。因时隔多年,许多事早没了笃证,但环环相扣倒也足以佐证。¢衫`叶`屋· ~已¨发?布`最?薪′蟑.结′”
宝言虽早有猜测,但从沈沉口中听见却是别样的一番欣喜。她捂着心口,正好明日祖父祖母便要抵达京城,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也会欣喜。
她欣喜之余,见沈沉言犹未尽,复抬眸望去,等他下文。
沈沉继续说:“还有,你母亲便是崇文那位故人。”
宝言猛地睁大眼,心更是狂跳不止。她方才便想到了此事,只是太过震惊以至于不敢相信。这话从沈沉口中说出来,印证了她的不敢相信。
她阿娘便是崇文口中那位名唤“小娆”的故人,亦是祖父祖母走失多年的女儿。所以,她阿娘并非什么添香楼的孤女,她有名有姓有来处,原该姓顾。而她的祖父祖母,也竟当真是她的外祖。
这些都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了。
所以,她莫宝言也并非不知来历的野种。天地之间,忽然便多出了两位亲人。
宝言情绪激动,不由得红了眼眶,眼泪更是涌出眼眶,大颗大颗砸在自己膝盖上。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大喜大悲的情绪让她不知所措。
沈沉倾身将宝言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安慰道:“这是好事?不是么?”
宝言哽咽着点头:“是……是好事……”
“所以……我……我这是高兴地哭……”
她埋头沈沉怀中,哭得肆无忌惮,仿佛要把前半辈子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沈沉收紧双臂,让她感受到自己在他身边。
宝言哭了许久,直到嗓子都有些哑,这才停下。她大哭过一场,身子有些乏力,倚在沈沉怀里,还在一抽一抽的。
沈沉分出手给她倒茶,喂到嘴边。宝言嗓子渴得厉害,一股脑全喝了,又被呛到,咳嗽起来。
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可怜楚楚,惹人怜惜。沈沉替她轻拍背脊,而后俯身轻吻去她的泪。
宝言吸了吸鼻子,心里还有另一个猜测。
既然她不是莫伯远的亲生女儿,那她亲生父亲又是谁呢?
……是崇文先生么?
她不敢确定。
她想问沈沉,又不大敢问,犹豫之间,沈沉已然从她纠结的神色里看懂了她的疑问。他给出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