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你去村里借。”

志成从下寨跑到上寨，没借得一分钱。最后，他碰到一个本寨读初中的学生借得三块钱。

志成三步当着二步向大平街上走去。

到街上，他徘徊不定。他是第一次打电话，他不会打，他捏着电话号码不知怎么拨。若去问别人，他又害怕别人耻笑他。他徘徊了好一会儿，突然，他遇到街上曾经和他读初中的同学——龚明松。

“松松……”志成向他打招呼。

“你今年有希望吗？”

“我正准备来打电话……你家电话可以打吗？”

“我家电话坏了……你在这儿打吧！”龚明松指着一家个体商电话说。

志成环顾四周，犹豫不决。

“你有电话号码吗？”龚明松问。

“有……”

“拿来，我给你打！”

志成把准考证拿给他。

龚明松跑到对面的电话亭。

松松拨着电话号码，志成心情特别的兴奋，忐忑不安。

电话响了，传出平易近人的声音：“请注意！你的考试分数为，101，95，104，95，99。总分为494……”电话连续说了两遍。

志成悬挂多年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龚明松问：“今年有学校吗？”

“师专！”

“有师专读！你还想什么？”

志成按去年的分数线，这点分数绝对上大专线了。

志成把分数抄好，特别地兴奋。

志成为了炫耀自己，朝街上舅家走去。说是舅其实一点不亲，只不过和母亲是姓同一个字。

舅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出嫁到河对岸龙沛，由于那儿没什么干的，而且男方与他们寨打死人架，杀死了几条人命，打了几年官司，房屋也被别人打得七通八眼的，没办法就懒着在街上他家来要一个门面做生意。她叫平英。他大儿子十七岁就读师范毕业到乡小学教书了。他叫志强。二儿子现在读师专。他叫发平。

发平见到志成来，招呼：“志成来玩一下！”

“我今天来查分数，顺便过来玩一下！”

“进屋坐吧！”

志成刚坐下，发平便问：“吃饭了吗？”

“我吃了……”

“再吃点嘛！”

顷刻，从隔屋钻出两个学生。他认识，但不知他们的名字。志成与他们准备招呼，他们先作了手势：“咦！你到这儿玩一会！”

“是的。我来查一下高考分数，顺便来耍一会。”

从他们眼角的睡意，脸上的表情便知他们刚起床。高瘦个儿走了出来，他姓胡。他走到志成身旁准备找洗脸盆洗脸，对志成问：“你今年考得多少分？”

“今年考得差！……只考得494分。”

“494……可能上师专分数线了。”

“我的目标只是师专，其它的学校我不敢去奢望。”

发平笑着说：“我们生化系，可能你不能进。我们生化系分数要求高，比其它系高。”

志强从房里钻出来，站在门边说：“现在考取了，也不包分配，也没有什么意思！”

在水池边洗脸的那同学说：“可以自己去找嘛！即使包分配，你自己不去想办法，同样找不到。”

他们洗了脸，大家乱吹一番，便吃饭。

舅不在，他到另一间屋子里搅水泥准备弄地面。发平便去叫他吃饭。

舅洗了手走进厨房，看见志成笑着说：“志成来玩一下……今年有学校吗？”

“……可能有师专吧！”

“师专，好呀！发平不也是师专？师专出来，不愁分配，不愁下岗！”

志成笑着说：“考上了就不必愁了！”

菜端上桌，大家准备吃饭。发平把饭送到志成手边说：“吃饭吧……”

“我吃了呢！”

“再吃一点……”

志成其实早上没吃饭，他太激动了。他接过来端起饭吃了。

舅娘不在，她在街道上自己家的门面卖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