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说的,一般人不知道我们的内情。他说,亚梦汇钱到我家来,这是真的呀!”
“这可能是亚梦给他爸爸说了。”
“可能!否则,他不会这么清楚!”
“可能亚梦死心了!或者是听别人在她面前说我们坏话,或者听见她爸爸说,‘你在你姨娘家去有什么好?他们家穷得吊鬼了!你累死累活地送两个老表读书,将来考上大学瞧得起你吗?’肯定是这样说,亚梦才死心了。”
继父有点反对母亲的话,说:
“这也别去怪她,责怪也只是志宏花心。今天和这个女孩,明天和那个女孩。她怎么敢答应他?知道他是什么心?”
“但是我们提给志成,她不着声呀!”
“你想,志成笨脚笨手的,而且年龄比她大五岁,她怎么答应!”
“有的人家,男方大十几岁就结婚了,大五六岁她还不答应!看她将来嫁出什么样儿!”
继父看见母亲板着脸,很气愤,不想多说。
母亲一边做饭,一边说:“可能亚梦这一去,以后不来我们家了。”
“也说不定!我们欠她的二千块钱,她没说呢?”
“现在她爸爸说出这种话,她一定不好意思来了。”
继父沉默不语。
志成在家除了给母亲烧火做饭,不知该给她做些什么。他闲着无聊,对母亲说:“妈,快过年了,我去烧一点炭过年好吗?”
“现在都砍得光秃秃的,去哪儿烧炭?”
“我去寨崇山里挖树桩烧。”
“别去了,那儿是别人挖几遍的了。”
“反正在家闲着!”
“唉!由你去吧!——顺便把牛放出去!”
母亲心里自从亚梦不答应这件事后,一直没平静过。她听见志成在他耳边多说几句心里特别地烦。
母亲看见志成整天在家,总是想找其它事干,不翻一页书,又有些酸痛。她暗想:“明年的考试又是冤枉的。
赵志成哼着调儿,赶着牛去了。
晌午,母亲牙又痛了。她正忙着在家弄米粉,牙齿像针剌一样,火辣辣的。她双手捂着脸,心非常的慌乱难忍。瞬时,泪水,清口水往地上泼!
下午,赵志成钻得浑身是泥,直看见两颗眼珠在转,真像一个挖煤的矿工。
母亲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
“我叫你别去!看,你搞得像什么样儿?”
“妈,你不知道在家里闲着没事干,不如去找点事干,快乐些。”
赵志成看见母亲捂着脸,问:“妈,你又怎么啦?”
“我的牙又疼了。每年过年,牙总是痛,什么也做不成。不知道这个家庭是什么鬼运气,人不顺,畜牧也不顺。老子有钱了,一定去请大法师来看看!”
“妈呀,你的牙痛,根本不是家里有什么鬼。你想世上那有鬼呀!”
志成便扶母亲在一旁休息。
次日,赶集。继父看见母亲昨晚上整夜未眠,便上街去买药。
继父刚走到街头,便碰上平田腊钗——她是母亲的姑姑,她认得继父。
腊钗看见继父立刻迎上去,便暗示他去僻静的地方。
“你来了,为什么秀芬没来呢?”
“她牙痛,叫我给她买药。”
“牙痛?有人说用‘敌敌畏’滴在患处便可以治。”
“‘敌敌畏’?这是腐蚀性的药物,怎能行?”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或者叫她用旱烟熏嘛。”
继父犹豫地说:“这我不知道。”
腊钗看见四周没熟人,便说:
“你们知道吗?再启在我们寨上,当着许多人说你们坏话。他现在坐牢出来了,说话很得势,说你们亲戚不可靠!叫他几个子女以后别走你们。我们寨上许多人都在议论他。你想,他出去时,不是你们照顾几个孩子,可能他现在尸骨都见不到。你们这样对他们好,现在回家来,看见你们有两个孩子读书,穷了,他们就瞧不起了。这才几年啊!这人说不清楚。因此,我叫你们别去理他们了。你去关心别人,别人关心你吗?况且你妹不在他那儿了,你们走没意思了。”
腊钗看见继父很失望,说:“我还以为你们听说了呢。“
“我没听说,若你今天不说,我们还蒙在鼓里。“
“你回家去,把我的话说给秀芬听,让她心里明白。不然,她会怪我的。
继父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