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不下蛋的地方。”
亚梦苦笑着说:“像我们几姊妹,将来嫁出去什么也没有;别人家虽然穷,但是几台木制的家具会有。我家什么也没有,要钱,钱没有;要木,木没有,只有人!——亚娟,以后我们是空着出去嘛,婶娘们一定笑得前俯后仰的。”
亚娟觉得很平静,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吗?我不相信,我嫁出去以后的日子比她们差!这几年若日子都熬过了,还愁什么?况且,我什么都会做,只是苦一点罢了。”
亚梦苦笑着说:“这几年你在家里,你还学会做生意,赶集,我却变成了一个废人,什么行情都不懂。以后嫁出去,我不穷得叮当响才怪!”
亚娟听她这一说,觉得她是在讥笑自己,想:“她明明是在挖苦我嘛!我在家里累死累活的;她到外面吃得膘肥体壮的,还说这些风凉话。”
亚娟冷着脸说:“是的。我学会做生意,赶集!爸爸回来,让你在家里学做生意,赶集!我出去找钱!”
“你能肯定爸爸让我在家里吗?”
“有什么?家里这些活难道你不会干吗?”
亚超在一旁笑着说:“亚梦纯属废人!刚回家时,连饭都不会做,天天遭亚娟骂,她若是在家里,爸爸不被她气死!”
亚娟听亚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骂亚梦,气愤地说:“亚超!你哪一次听见我骂她!你恨我,说出来,不要撒谎。”
“你问亚梦自己!”亚超涨着脸争辩。
亚梦只是苦笑着,非常地委屈。
这些姑娘看见亚娟和亚超争吵,只是相视而笑。
那鸭蛋脸的姑娘问亚梦:“亚梦,你什么时候出去?”
“我没确定!起码过了年,才做打算!”
亚超看了这姑娘一眼,笑着说:“你妈的,你这样子要出去?”
这女孩子笑着说:“你妈的,我不出去在家干什么嘛!”
“你不去读书了?”
“肯定嘛!读书有什么意思吗?现在考上学校,将来毕业了,政府又不分配。即使你考上清华,北大,若找不到工作也是冤枉的。”
“你这呆样子,还想考清华,北大哩!”亚超取笑着说。
这女孩羞着脸,涨着脖子说:“我是假设嘛!”
亚梦冷冷地看了志成一眼,说:“我也是觉得,有的人死读书,时间花费了,又没考上学校。即使考上了,政府又不分配,你们想也不是冤枉花钱了。何况,有读书这几年时间,或多或少找得些钱了。”
赵志成也知道,明明是在指桑骂槐!他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脸烫烫的。
“……你们不是注意!那些读书人一点瞧不起人!特别像我们这些打工妹,他们最瞧不起;他们认为打工妹在外面找来的钱,基本上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得来的。”
披着长发的女孩说:“有些人在外面不是同样本份,找得到钱。只要自己苦一点,就能够找得到钱。现在许多厂都是计件,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没有在外面去打工的人,总觉得打工妹坏得很,我们这儿的社会风气基本是打工妹引进来的。实际上是我们这里人思想落后,假若你穿一套流行的服装,别人就会另眼相看,指手划脚地在你背后骂。‘你看这些打工的姑娘好风流,不知哪儿买来这些破衣烂裤,像鬼了!’把你气死!”
披着长发的姑娘说:“是的。像我嫂嫂不是在温州打工买了一套冬裙,她一穿上身,我妈就骂,‘不知道穿这衣服有什么意思!裙子本来是夏天穿的,冬天也拿出来穿!’她仔细一看是毛线织的,她用手去摸,发现是毛织的就骂:‘他妈的,裙子也有毛线织的。唉!只有现代人做出这些怪样子,叫人琢磨不透。’我在一旁只是不停地笑。”
亚梦说:“其实冬裙穿上身格外漂亮!我们这里人不会欣赏!”
亚超笑着说:“若谁要是在你们背后说,你们骂他们不会欣赏就可以了!”
亚梦白了亚超一眼说:“只有你脸皮厚去骂人家!你若是遇上泼辣妇,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们女人出生在世界上是来骂架的,你们没有嘴巴呀?和她乱骂嘛!她泼辣,你比她更泼辣,她同样怕!”
亚梦笑着说:“你可以,可是别人没有这个勇气。我们本来是一个姑娘,那些人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她骂你不死,她撕下脸皮乱骂,气就气死你!”
鸭蛋脸的姑娘说:“那些婆娘骂人,最骂得出口,一般人听了,很刺耳,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