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清醒过来,整个乾政殿内全是尸体。`天\禧^小¢税¨网` ~醉\歆-彰~截?埂¢芯¨快·
“那时候我心中很是害怕,本该随他们奔赴国难,可是我心中不甘。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是先帝被杀的唯一见证人,我得想办法活下去,活着走出这个皇城。”
“后来我扒下内侍的衣裳趁乱逃离,途中不慎坠进护城河,本以为必死无疑,想来得上天护佑,竟然死里逃生被暗流冲出了皇城外。
“当时我侥幸卡在了河边的一棵柳树下,得了旁边居住的婆子施援手救助,这才大难不死活了下来。
“那时候京中闹得人心惶惶,楚王大肆屠杀王室中人,我不敢在京中久留,迫不得已孤身一人离开京城,随波逐流。”
听了她讲的经历,婢女素娥动容不已,武安心中亦是激动难平。
她一字一句问:“你当真亲眼见到先帝被楚王叛军斩杀的?”
梁萤发誓道:“我若敢有一句谎言,当该遭天打雷劈!”
武安望着那张年轻的面容,久久不语。
那场“清君侧”对于王室来说就是一场不可磨灭的伤疤,如今忽然被重新揭开,纵使武安不问世事多年,也难免会耿耿于怀。_搜′嗖¢暁*说′蛧~ ~蕪.错/内′容.
皇室那么多子嗣,尽数被屠灭,不仅是他们这些嫡系,旁支也被灭得一干二净。
先不论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那场惨绝人寰的见证者,光带来的信息就已经足够冲击,令武安不得不去重视。
见她面色不太好,素娥担忧道:“主子……”
武安回过神儿,疲惫道:“我有些累了。”停顿片刻,“你到山脚去罢,不要在观里,省得惹来麻烦。”
梁萤欲言又止。
素娥道:“小娘子且先回罢,若有什么事,奴婢会差人来。”
得了她的话,梁萤才稍稍放心了些。
鉴于她易过容貌,素娥把她领到隔壁屋处理面容。
把梁萤打发走后,素娥过来伺候武安。
这时候该用午饭了,道观里备了膳食送过来。
武安却没什么胃口。
素娥道:“主子多少还是用些,你一到夏日就清减不少,还是身子要紧。`小_税′C¢M?S` ~最¢鑫/璋¢踕~更/芯/快*”
武安沉默了许久,才道:“方才那女郎的话,有几分真假?”
素娥摇头,“奴婢不敢作定论。”顿了顿,“不过她的样貌确实与王室里的贵人有几分相似。”
武安看向她,显然是不信的,平静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郎能在那样的险境里存活下来,简直不可思议。”
素娥:“万一是上苍护佑呢?”
武安愣了愣,没有吭声。
素娥继续道:“她既然寻了来,定有目的,倘若她所言是真,主子又会不会还她一个公道?”
武安被这话给问住了,一时回答不出来。
她不问世事许久。
这些事本不该沾染,因为一旦牵扯到,定然不得安宁。
可事关先帝,她没法选择漠视。
素娥跟了她许久,对她的脾性也了解,试探道:“那女郎来历不明,在没有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主子还是谨慎些为好。”
武安皱眉,“宫里头的人都死了,要如何弄清楚她的身份?”
素娥:“宫里头的贵人虽然没了,但总有存活的宫女老嬷嬷们,只要她所言不假,寻来当年服侍过她的人,总能验明正身。”
武安垂首不语。
素娥继续道:“倘若就这么把她打发走了,想来主子心里头也放不下,毕竟事关先帝。”
武安沉默了好半晌,才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跑来认祖归宗?”
素娥:“这个好办,待奴婢明日下山去问一问就晓得了。”
武安看向她,“你行事小心些,京里是什么情况,心里头有数。”
素娥点头,“奴婢明白。”
武安做了个手势,她行礼退下了。
外头偶尔传来蝉鸣,武安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她对先帝,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当时出嫁得早,先帝那么多子女,后宫除了妃嫔替他生儿育女外,也有一些不知名的宫女和低阶贵人。
一个风流成性的老儿,若用客观的态度去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