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中营的武士们眼疾手快,长枪又准又狠地捅在敌人面门、大腿、脚面。
龟兹兵似乎有些于梁兵的气势,捅起长枪来软绵绵的,不够快,也不够准,许多枪刃不是被躲过,就是扎在盾牌上。
只一交手,龟兹人之前还十分严整的人墙就如同遭了洪水一般,被冲垮多处。
后阵的龟兹兵倒有那么几分勇气,咬牙顶了上来,弥补军阵缺口,死死顶住不让阵线崩溃。
獠人刀盾手发了性子一般,大喊大叫着往前冲。
往往冲着冲着,就有人闷哼倒地,冲着冲着,就有人满脸是血,冲着冲着,就有人大声惨呼。
但杀到这个份上,所有人都知道不能后退半步,咬着牙、鼓足劲,将龟兹人第一道、
第二道阵线搅得一团糟,弯弯曲曲不说,缺口始终无法完全弥补。
「杀!」跟在刀盾手后面的银枪中营士卒的呐喊震天动地,枪势凌厉无比。
一刺一收之间,敌兵纷纷倒地,而他们就如同那永远不会害怕的魔神一般,踏着满地的尸体,继续向前、向前、再向前。
「好厉害!」正在观摩战局的尉迟婆罗大吃一惊。
一个冲锋,几乎就把出城损毁器械的龟兹兵击溃了。他很清楚,敢于出城厮杀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可却败得这般干脆利落,大梁的步兵相当有实力啊。
「啪嗒!啪嗒!」第一架、第二架云梯飞车搭上了城头。
呐喊声像从地底冒起似的,一名又一名银枪军士卒冲了出来,踩着飞梯,直往城头杀去。
龟兹人疯狂地拈弓搭箭,试图将这一批梁兵射落下去。
城头站满了龟兹兵,皆紧张兮兮地看着那一条条狭窄的飞梯,手里的枪杆几乎要出水来。
近战终于在城头展开了。
龟兹人仗着兵多枪多的优势,疯狂捅刺。
银枪兵展不开队形,只能两个、两个地往前冲,但十分勇猛,仗着坚甲利刃,奋不顾身地跃入人群之中,往往引起一片惊呼。
但他们人数终究太少了。龟兹人在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很快发现梁人没法有效展开兵力,士气稍振,再加上部分勇士带头冲杀,城头局势慢慢稳定了下来。
尉迟婆罗下意识看了杨勤一眼。
城头城下都在激战,他却没有任何动作,直如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或许,死伤对他这类人而言,根本就只是数字而已。
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