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接着替他打?」
邵勋沉默着不说话,但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态度。
「阿娘。」邵裕拉住母亲的手,道:「打完慕容氏我还回来呢。」
王景风只是哭。
王妃糜氏上前挽着她,轻声安慰,然后又看向邵裕,道:「夫君且放宽心,汴梁有我邵裕凝视着她,重重点了点头。
成婚两年多来,他第一次从内心真正认可了糜氏。
「兄长,我会时常入宫看望阿娘的。」马邑公主邵霓上前一步,郑重道。
「雅人」邵裕又挤出一丝笑容,道:「兄长会给你弄一件全天下最漂亮的貂裘,
在你出嫁的那天送给你。」
邵霓低头道:「我只愿兄长平平安安。」
「会的。」邵裕说道。
他最后来到了邵勋面前,道:「阿爷,明年看我如何破鲜卑。」
邵勋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袍服,道:「阿爷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斩杀五千鲜卑了。」
「我会努力的。」邵裕笑道,然后看向北方,道:「纵马驰骋,执胡虏君长问罪于前,亦我所愿意也。」
邵勋看着已经和他一般高的儿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邵裕向后退了几步,道:「阿爷,我先行一步。」
「有没有去看你外翁?」邵勋问道。
「昨日去看过了,他应无大碍。」邵裕说道。
见邵勋没什么话说了,邵裕又看了几眼母亲、姨母和妹妹,转身离去。
刚走出去十几步,正待上马时,太子邵瑾突然起了一股冲动,快步走了过去。
「四兄,我没有———」邵瑾红着眼晴说道。
「我知道———」邵裕叹道:「六弟,还记得少时大家一起玩闹之事吗?」
「记得。」邵瑾说道。
「我也记得。」邵裕朝他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消失在了大街深处。
邵瑾有些失落地站在那里。
他不知道这种失落缘何而起,只觉得有点难过,
他想起了祖母还在世的那个秋天,一家人坐在一起,虎头特意给了他最喜欢吃的枣馅蒸饼。
祖母要他发誓善待兄弟。他发誓了,但为什么还走到这一步?
太子妃卢氏追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邵瑾下意识想要挣开。
卢氏握得很紧,看着他的眼晴,说道:「夫君,外人怎么说是外人的事情,我相信你。」
邵瑾停止了挣扎。
「有些情义,离得远了,更弥足珍贵。终日待在一起,反倒龈丛生,终至不可收拾。」卢氏低声说道:「燕王将来还会回来的。便是之藩后,亦可书信往来。平州有燕王在,也能更稳固一些,朝廷对那些地方实在鞭长莫及。夫君若实在思念兄长,可每年遣使至辽东,多加赏赐。外人看到了,自会称赞夫君和燕王的兄弟情谊。」
邵瑾的心情微微好转,长舒一口气后,道:「我省得了。」
卢氏微微一笑,道:「夫君才十九,燕王也只有二十一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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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麟趾殿后,家令陈逵上前汇报了一些情况,见四下无人,最后低声说道:「臣恭贺殿下。」
邵瑾一愣,道:「所贺为何?」
「燕王离京,已不复为患,此乃天赞。」陈逵说道:「而今只剩赵王——”
邵瑾静静看着他。
陈逵停止了说话,感觉有些不对劲。
邵瑾叹了口气,道:「你也很久没回颖川了,明日先去趟襄城,把工坊操办好,接下来便回家侍奉母亲,年后再回来。」
陈逵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应道:「臣遵命。」
他父亲陈胗被夺了尚书右仆射之职,由吏部尚书毛邦接任一一中书侍郎沈陵出任吏部尚书。
从尚书右仆射到益州刺史,算是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跟头。也就天子看在父亲是元从老人的份上给了些颜面,不然怕是更加不堪。
怎么现在太子也对他有意见了?
不过他不笨,很快就猜到了原因,顿时暗暗叫恼。换个时间这么说,都不至于如此啊他现在只希望不要影响到妹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唉,颖川土人最近真的走霉运,
庾氏一门悉数去职,居家守孝。
陈氏离开中枢,出任地方职务。
历数台阁三省,拥有草拟诏书权力的中书省自庾公去职之后就脱离了他们的影响范围,乐凯、诸葛恢相继离任之后,又换了中书侍郎汇祎这个凉州人。
考虑到之前张宾长期担任中书监,天子似乎更喜欢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