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乡的内心,此刻是充满了惊疑不定。
贺先生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按照常理来说,他回来后应该第一时间想办法联系自己,了解北平的最新情况才对,怎么反而在特高课门口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在向自己传递某种信息?
而安藤义和此时却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了然:“哼,他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在耀武扬威罢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本乡脸上,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他这是在向所有人,包括我们,展示他力元在北平的能量,展示他不可取代的地位!告诉我们,离开了他力元,这北平城的运转都要出问题!”
本乡奏三郎眉头微皱,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迟疑和不解:“可是……卑职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高调?”
“虽然现在每个月,他掌控的新民会确实为皇军提供了价值数十万大洋的粮食和物资,这对于稳定北平局面至关重要……”
“可我们特高课这边,似乎也并没有刻意为难过他吧?他这样做,不怕引起我们的反感吗?”
“哼,这和他是否被为难无关。”安藤义和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力元的心思,可不仅仅是满足于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了。”
“他这是想从幕后走到台前,想从商界更多地染指政坛了!想在这北平城里,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对于这种不知进退、野心勃勃的人,就需要适当地敲打敲打,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话说到这里,安藤目光再次转向本乡奏三郎,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
“这样,本乡君,你就先代我过去一趟。”
“名义上是替我向力元会长问好,实际上嘛……也算是去叨扰他一杯酒水,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适当的话,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敲打他一下!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做到这点不是难事吧?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与此同时,清风楼二楼最大的包厢内,早己是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众商贾们终于按捺不住,纷纷围到贺远身边,开始大吐苦水。
“会长啊!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们这生意可就真做不下去了啊!”一个脑满肠肥的布商哭丧着脸说道。
“是啊是啊!”
另一个粮油店老板也跟着附和道:“现在这税是越来越高,苛捐杂税更是名目繁多!前两天,连我们家拉大粪的车,都被拦下来要交什么清洁费!这日子……简首没法过了啊!”
“求求力会长您大发慈悲,跟上面那些太君们说说情吧!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关门要饭去了!”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诉说着自己的难处,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焦虑和对贺远的期盼。
贺远听着众人的抱怨,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首到众人都憋不出来什么词了,他这才抬手示意安静,淡然开口道:“诸位的心情我都理解,大家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妥善解决的。”
“我力元保证,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大家伙儿少交点钱,减轻负担,同时呢……也能让皇军那边满意,挑不出毛病来。”
众人闻言,脸上虽然都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连声道谢,可是心里却都犯起了嘀咕。
少交钱,那日本人怎么可能满意?这位力会长,怕不是在说空话安慰我们吧?
在座的商人们大多是人精,听着贺远这番看似圆满的话,心里却都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他们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王克敏、齐燮元主政北平时的情景。
那些汉奸头子,哪一次不是打着“为民请命”的幌子,最终却将他们这些商人的利益出卖得干干净净,以此来讨好日本人?
这位力元会长,恐怕……也逃不出这个规矩吧?汉奸,终究是汉奸,指望他们真心为自己着想,无异于与虎谋皮!
一时间,席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刚才还热络的场面也冷淡了不少。
那大清何等精明,立刻察觉到了众人神情的变化。
他眼珠一转,猛的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怒意,环视众人,高声质问道:“怎么?诸位难道是不相信力会长的话吗?!”
那大清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告诉你们!力会长,就是咱们北平所有华商的擎天柱!定海神针!有力会长在,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