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账房先生这样一说,虎狼姐弟也爬起来看他家妹妹写字。
对比账房先生刚刚写的,还真是他家妹妹写的好。
至于好在哪,他们说不出,反正是看着就好看。
字有千样,就如同那美人千面。个个不同,但个个漂亮,而且各有各的漂亮法儿。
孟清霞一蹴而就,写完整篇《论语》。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捧起,央求道:
“小姐,这一篇就送与老朽吧,如何?”
孟清霞笑盈盈答道:
“在老丈面前献丑了,更浪费老丈好多笔墨纸张,惭愧。”
“浪费?”账房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纸上文字:
“小姐太谦虚。”
“老朽虽然才疏学浅,好歹也走南闯北的,见过些世面。”
“小姐这份墨宝,许多名家见了都要自惭形秽。”
“等小姐高中状元之日,这份墨宝怕不值千金?”
听到一个有学问的人夸奖自己妹妹,虎狼姐弟也觉骄傲,忍不住的笑。
孟清霞却是虚心的人,正要谦虚几句,听得一阵马蹄声从大路传来。
很快,一匹马冲入院内。
都不等马匹停住,马上之人一跃而下,慌慌张张的喊:
“朝奉,不好了!”
账房先生忙迎了过去:
“魏禾,什么事儿?你慢慢说。”
魏禾擦着额头上的汗和脸上的泪,一副事态严重模样:
“您让小人去迎一迎刘典师他们,小的直走到抚顺关,也没见到他们踪影。”
“小人以为他们还在城中,于是又到城里打探,还是没能寻到。”
“逼得小人没法儿,去了抚顺千户所,寻两个相熟的世仆打听。”
“他们告诉小人,出事了!老爷因为代詹事的案子受牵连,被嘲风卫抓去了!刘典师等人也被抚顺千户所拘押起来!”
账房先生惊出一身冷汗,但他读书人,见多识广,而且年长稳重,很快镇定下来:
“代詹事不过直言进谏而已,本非大错。老爷和他又只是寻常朋友,断不至于被他牵连。”
“刘典师和抚顺关李千户相识已久,虽被拘押,想必李千户不会为难他。”
“你等且留在铺里,看守门户。”
“我带上银两,再去抚顺关打点打点。”
说完,他转身回到账房,取了个老大的包裹。
魏禾等人早已经备好了马车。
他迈步上车,急慌慌的,也顾不得施礼,冲无心等人点了点头:
“公子、小姐,我们改日再叙吧。”
三人立在院里,目送马车出了大门,不由议论起来。
无心捏着拳头道:
“姐儿,我们恩人被抚顺关的李千户抓去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孟清霞赶紧劝阻:
“哥儿,这不是我们帮得上的。”
“何况朝奉刚才说的清楚,李千户不会难为他。等代詹事的事情弄清楚了,魏老爷就无事了,自然刘典师也无事了。”
陈飞雪听孟清霞的话有道理,指着大门道:
“是啊,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这里也没有活儿可干,我们还回家去吧。”
门口聚着几个奴仆,正在窃窃私语。
刚才账房先生和魏禾的话,他们也听的一清二楚,此时讨论的当然就是这件事:
“代詹事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你们不知道么?全天下都知道了,昨日那两个过路的客商还说起此事呢。他们说他当众辱骂皇上,说皇上立贤不立长,是取乱之道,是个昏君!”
“哎呀,这还了得,这不是造反么?”
“昨天那两个客商还说,事情闹得不小。代詹事九族和门生、朋友都被抓起来了。”
“我们老爷是他的朋友,难怪也被牵连。”
“我看这次老爷要有大麻烦,刘典师估计也回不来了。”
“我们也该早做打算,总不能在这里等死。”
“是啊,顽仙随时有可能杀过来,我们还是赶紧回关内吧。”
“就回到关内,也没了家了,老爷已经被嘲风卫抓去。进了嘲风卫大牢,就没听说谁能活着出来的。”
“赶紧跑吧!”
“身上一文钱无有,往哪里跑?”
“这里不是有许多粮食,我们拿上些,换成银两,各谋生路吧。”
打定了主意,奴仆们立刻去马厩里牵马、驾车,准备搬粮。
孟清霞听的清楚,叹息道:
“代詹事胆敢说皇上是昏君,我看他是凶多吉少,魏老爷和刘典师受他牵连,估计真的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