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安的指挥下,阿强的家人跌跌撞撞地冲向药房。
巫族世代居住在这片灵山秀水之间,后山的药材吸收日月精华,药效确实非同一般。秦安知道,这些草药或许能暂时抑制细菌繁殖,但要彻底杀灭病菌并促进伤口愈合,恐怕..."小...老祖,"青崖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人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神。看着又一个族人倒下,青崖佝偻的身躯仿佛又苍老了十岁。照这样发展下去,根本不需要金鸣村来攻,万木村自己就会变成一座死村。秦安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惊恐的面孔。他知道,此刻自己必须成为他们的主心骨。"这是一种瘟疫。"他沉声说道,声音在死寂的村落中格外清晰,"阿诗玛给你们下了毒,这种毒不会直接致命,但会让人的皮肤溃烂,继而引发恶疾。"他故意将细菌感染说成是"恶疾",用村民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果然,听到"阿诗玛下毒"几个字,所有人的眼中都燃起了愤怒的火焰。"有酒吗?"秦安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他猛地抓住青崖枯瘦的手腕。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找到高度蒸馏酒来给村民们的伤口消毒。只要能将皮肤表面的细菌杀灭,再用干净的麻布包扎,至少能控制住病情的蔓延。"老祖,我们巫族不喝酒的!"青崖压低声音提醒道,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生怕秦安这个"老祖"的身份因此穿帮,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秦安的衣袖。不喝酒?秦安只觉得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也就是说,整个巫族内部根本就没有现成的酒水。如果要重新酿造,光是发酵过程最少也需要十多天时间。而眼下万木村的疫情,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下山买酒更是天方夜谭。且不说要突破金鸣村的层层包围,单是翻越那些险峻的山岭,一个来回少说也要二十天。到那时,恐怕村子里已经..."这下糟了!"秦安的拳头重重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指节顿时渗出丝丝血迹。他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像只困兽般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秦安,阿力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对不对?"阿瞒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向来阳光的少年此刻眼圈通红,死死拽着秦安的衣角不肯松手。作为万木村的少主,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守护每一个族人。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亲人一个个倒下,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逼疯。"老祖,赶紧显神威救救我们吧!"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周围的村民们齐刷刷跪倒在地。他们中不少人今早亲眼目睹了秦安"起死回生"的神迹,此刻眼中满是虔诚的期待。有人甚至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骨制小刀,准备割破手指献上鲜血——这是巫族最崇高的祭祀礼节。可越是如此,秦安的心就越乱。他双手深深插进发丝,将原本整齐束起的黑发揉得凌乱不堪。这些村民根本不明白,他们面对的不是什么巫毒诅咒,而是一场可怕的细菌感染!"哼,狗屁老祖!我看他就是冒充的!" 隗山阴冷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炸响。他毫不留情地发起攻击:"如果真是老祖,为何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少村民眼中的虔诚开始动摇。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生根发芽。"胡说!老祖才不是冒充的!"阿瞒气得浑身发抖,年轻的脸上涨得通红。"阿瞒少爷,"隗山阴恻恻地笑了,露出满口黄牙,"你肯定是被他给蒙骗了。如果他不是冒充的,为何还不出手救救我们?"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指问题的核心。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秦安,有人甚至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石块..."老祖他、他……他肯定是累了!"阿瞒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少年涨红了脸,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怀疑的面孔,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着。一旁的秦安缓缓抬起手,宽大的衣袖在风中轻轻摆动。他故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低沉而沙哑:"本尊今日施法太多,需要休息。"说完,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