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名!"
秦安突然睁眼,指尖泛起一抹莹莹青光——实则是他悄悄抹了点萤火虫汁液。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他庄严地将食指点在阿瞒眉心:"赐汝神力!"阿瞒只觉得额头一凉,差点笑出声来。但看着周围村民狂热的表情,他只好憋着笑。烈日当空,河面泛着粼粼波光。秦安装模作样地在阿瞒额头上连点三下,每一下都故意拖长声调念着"赐汝神力"。阿瞒强忍着笑意,突然瞪圆眼睛,夸张地举起双手反复查看,声音颤抖着喊道:"这、这就是神力吗?""不错,正是神力。"秦安板着脸,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本座赐你水中闭气之能,你且下水一试。""多谢老祖恩赐!"阿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河岸的鹅卵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心里暗骂这戏演得也太费膝盖了。围观的村民们不自觉地向前拥挤,几个孩童甚至爬到了树杈上。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将每个人的影子都缩成一团,却丝毫不减他们的热情。"去吧!"秦安大袖一挥。阿瞒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水面很快恢复平静,只剩下几圈涟漪缓缓扩散。"快记时!"有村民急忙点燃一炷香插在岸边。青崖捋着胡须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将几根胡须都揪了下来。他眯起眼睛盯着平静的河面,心中暗自计算:普通人在水下最多坚持半炷香时间...此时阿瞒早已游到芦苇丛中,悄悄掏出准备好的空心竹管。他咬着管子一端,另一端露出水面,悠闲地数着游过的小鱼。心里暗笑:这秦安可真是个人才,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岸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当香烧到三分之二时,几个妇人已经开始低声啜泣。隗山阴沉着脸,不时用脚踢着岸边的石子。"村长,已经一炷香了!"年轻猎手阿虎惊呼道,声音都有些变调。这个时间,已经超过了他们沉河祭祀的时长。青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转向秦安拱手道:"老祖,阿瞒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既不敢质疑老祖的神力,又实在担心儿子的安危。河面依旧平静如镜,连个气泡都没有。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却没人愿意离开半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不着急,我赐予他的神力还没有用完!"秦安眯缝着眼说道,宽大的袖袍在河风中猎猎作响。他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他心里正暗自盘算:阿瞒这小子,怎么还不出来?再这么下去,怕是要露馅了。 他原本只是想做个样子,让阿瞒下水意思意思,能堵住那些怀疑者的嘴就行。可没想到这小子竟演上了瘾,在水底待了这么久也不见动静。秦安知道阿瞒手里藏着那根特制的竹导管——中间打通了节段。有这玩意儿在,别说一炷香时间,就是一个时辰也不在话下。可问题是,他也没跟阿瞒约定具体要待多久啊!河岸边,村民们伸长了脖子盯着水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有些人已经站得腿脚发麻,却仍不敢挪动半步。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揉着酸痛的腰背,却仍坚持跪在地上,生怕错过什么神迹。"老祖,阿瞒怎么还没出来?"青崖急得直搓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第三次凑到秦安身边,声音里带着颤抖:"这都半个时辰了,寻常人哪能憋这么久?该不会..."秦安心里也打起了鼓。他故作镇定地捋了捋胡须,眼角余光扫过人群。隗山那家伙正躲在人群后面,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显然是在等着看笑话。不能再拖了!"阿瞒,上来吧!"秦安突然对着河面高声喝道,声音中暗含一丝急切。远处的芦苇丛中,阿瞒正悠闲地躺在浅水区,嘴里叼着那根竹管。听到隐约的呼唤声,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吐出嘴里的管子,猛吸一口气,像条泥鳅似的钻入水中,快速朝祭台方向游去。哗啦——水面突然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阿瞒如同一条小青龙般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阳光照在他湿漉漉的身上,水珠四溅,竟折射出七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