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做的衣裳你父亲不穿了?上次你父亲还夸阿娘如今绣工了得来着……”
乌丸和雅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韩坤这个年岁尚且看不懂的笑容。
引得韩坤忍不住翻了白眼。
自己这阿娘真是没救了。
母子俩正说着话,忽然有宫人前来禀告。
“少君,法海禅师让你前去诵经一二,为今日亡少君之手的生灵超度……”
听到这话,本就为母亲不忿不平的韩坤,顿时小脸扭曲。
“他妈的!贼秃真是烦人透顶!”
脱口而出的这话,顿时换来耳根子一痛。
“谁教你口吐此污言秽语的!传出去岂不丢你父亲的脸面?”
“别忘了,你是公子!是少君!言行当得体!”
韩坤吃痛之下,赶忙甩锅。
“是吕叔!都是吕叔教的!还有阿骨打!他们说好男儿就该想骂就骂,方才痛快!”
说着,还不忘拖他爹下水。
“而且父亲也是如此这般!”
乌丸和雅闻言,越发恼怒严厉。
“胡言乱语!你父地位尊崇,行事温润,乃当世君子,岂会这般?”
“你身为人子,竟如此编排你父亲,让你父亲知道了,岂不怨我没教好你?”
这一刻的乌丸和雅没有半点旁人眼中的温和,跟要吃人的母老虎一般。
韩坤见阿娘似乎又要给自己上上强度,面露悚然,赶忙放声疾呼。
“外祖!速速救我!”
等到启明可汗匆忙赶来,见乖孙即将遭遇毒手,慌忙上前替他求饶。
而被这一打岔,韩坤寻了个间隙,赶忙一溜烟跑出了大殿。
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佛堂。
而后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在门外施了一礼。
“弟子平安奉老师法旨而来。”
佛堂里沉默了一阵,而后叹息道。
“公子客气了,倒是贼秃我叨扰公子了。”
韩坤小嘴抽了抽。
这贼秃修为高深,近来更是精进不少,据说离合道天人之境已经不远了。
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在佛堂中寻了个蒲团跪坐。
韩坤颇为自觉地诵念了一遍往生经,替今日狩猎的生灵超度了一番。
不得不说,这些佛家贼秃的确有点东西。
这往生经诵念过之后,韩坤只觉通体清明了不少,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眸越发透亮。
“日后为师不在你身边,这佛经你也当时时诵念,终归是有些好处。”
说完,见韩坤有些愕然,法海顺势解释道。
“当年为师求恳你父,获你父亲准许,替你护道十年。”
“如今十年期满,为师也算是功行圆满了。”
让一尊阿罗汉替我护道,还是这个便宜老师主动求恳得来。
这一刻,韩坤对自己那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父亲,形象忽然清晰了许多。
确实有点牛。
心中感慨着,韩坤眨了眨眼睛,道。
“老师要走了吗?如此突然,教弟子好生不舍。”
法海手捻佛珠,瞥了一眼这所谓的佛子,点头道。
“缘至则聚,缘尽则散。”
“为师离山日久,该回去看看了。”
韩坤闻言,忽然有些沉默下来。
过去他虽然颇为讨厌这贼秃的唠叨,可终究是伴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岂能半点不留恋。
“那老师还回来吗?”
见自己这弟子难得露出几分真情,法海也有些感慨。
当年他奉三藏禅师法旨北上,期间几经波折,最终才勉强得到了眼下这局面。
成果具体如何,就连他也是稀里糊涂。
毕竟哪有佛子张口就是‘他妈的’‘贼秃’,佛家经典更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的?
唯一让他有些欣慰的是,这孩子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所以在沉默了片刻后,法海念了句佛号,而后道。
“南无释迦。”
“有缘自会再见。”
“你为为师弟子,日后若是惹出祸事来,你可唤为师一声,为师自会替你出手,不至于让你受了委屈。”
韩坤闻言,小脸一愣。
这些年他对自己这便宜老师并不恭敬